沈霍顿了顿,复又说道:“林轻远其人更是侠肝义胆,身为玄武庄的庄主,为人处事自是不必说。且最是善心,从未恃强凌弱,因而才说,这玄武庄并不同于其他的江湖帮派。”
沈霍说了这么一番话,句句都是夸赞林轻远为人的。短短的几句话,便将这玄武庄以及林轻远其人介绍给了魏王。
魏王细细听着,见沈霍说连王公贵族也要让他三分,心中自然生出了几分好奇。方才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便又听得身侧的魏玉鸾开了口,“太子殿下所言,正是女儿心中所想。女儿与林公子相识于几年前,那次若不是林公子出手相救,只怕父王此刻是决计见不到我的。”
说到此处,魏玉鸾遥想起那日的情景,历历在目竟是一刻也不能忘。想着想着,眼眶也微微有些湿润了起来,强忍了泪水,只是颇具坚定的说道:“女儿心中已是认定了林公子,自是非他一人不嫁的。”
皇上听着这般话,纵然心里也不大愿意,但总也是没了办法。一时之间顿在了那里,缄口不言也不知说些什么,只静静的望着殿下人言谈。
魏王半截身子入土的人,生平又只有魏玉鸾这么一个女儿。从来都是视如珍宝的宠着疼着,哪里又让她受过半点的委屈?如今见她如此坚定,方才又听得沈霍一阵夸赞,虽未见过那玄武庄庄主林轻远,心中到底也有了底儿。
“既如此,本王是决计挡不了的。只不过不知那林庄主又是如何想法,若是他愿意,也就是了。若是他不愿,那……”
说到这里,魏王也不再说下去。有些小心瞥了一眼魏玉鸾,见她神情坚定,故而也只好候着皇上的回答。
皇上微微向后靠了一靠,抬手揉了揉眉心。这玄武庄的确是个好地方,但如今是连朝廷也无法管辖。这门亲事若是成了,那魏国和大周便是结了秦晋之好。且如今大周的处境,更是经不得风吹雨打的,万事都要祈和平才是。
正当皇上烦恼时,殿下沈霍忽的站了出来,“太子妃素日与林庄主有交情,又是旧识。此事便交由儿臣与太子妃去办吧,问过了林庄主的意思,也好来回魏王和公主。”
皇上闻言,自是心中高兴,底心里又称赞沈霍专会解难的。遂点了头,将此事交予了东宫去办。
沈霍将此事告知与何所依,何所依自然明白了其中曲折道理,备了马车便出宫前往玄武庄,沈霍因着事务繁忙,亦是顾不得前去。
至玄武庄,林轻远得了通报,知是何所依来了。略略收拾一番便亲自前往去接,至庄外接了何所依,只见她一身淡紫色衣衫,煞是清新,“太子妃来此处有何事?平白的来了这里,倒要人说的不好了。”
何所依听他如此说,只勾唇浅笑。先前与沈霍之事结下的梁子如今也早已解开了,便是她如何来玄武庄,沈霍也是再不会怀疑的。只两个字,懂得避嫌为上罢了。
略略思索了一番,随着林轻远朝着庄内行去。二人行至一小竹林内,石方桌小巧玲珑,四周的环境更是清幽别致,透着风雅之情。桌上布了酒壶酒盏,并几个小酒杯,倒也都是空空如也,想来无人在此处饮酒。
林轻远遣退了侍候的人,独独余下了自己与何所依,这才提起茶壶倒了一杯酒,递与了何所依。“这么久未见,如今既然来了,何妨陪在下喝上一杯。”
语罢,林轻远见她接过酒杯,也不待她言语,便兀自饮了一杯。抬眸望去,见何所依也并不喝酒,只同自己对视了起来,不免有些疑惑,“这是怎么了?”
何所依显现出了些许苦闷之意,含了几分愧疚,“你这玄武庄消息何其灵通,若说不知今日宫中之事,我自是不信的。”语罢,何所依虽如此说,到底也是知道其中缘由,因而愧疚又心酸几分。
林轻远闻言,微微蹙了蹙眉头,自斟自饮了好几杯,复又敬了何所依一杯,方才说道:“如何不知?只不过,太子妃此来,便是为着皇帝和太子做说客的吗?”
何所依见他如此言语,一时之间有些失措。端起酒杯亦是一饮而尽,“魏国公主对你是一片痴心,我是看的出来的。何况我听她言说,你本来也于她有意。如今大好的机会,若是错过了岂不可惜了一桩好姻缘?”
何所依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林轻远打断,“不必再说了。我只要你安康。我是与那魏玉鸾情投意合,既定了,那便如此。”顿了顿,抬眸望了望天色,如今将至黄昏,赶回宫中自是不大安全。
思及此处,遂轻声道:“今夜且在我这玄武庄暂歇一晚,明日在下便随太子妃一同入宫,应允了这门亲事。”
这么一番话,生生听得何所依心中酸涩,只微微颔首。千言万语也是说不出来的了,如今林轻远这般抉择,一半为了他自己,一半则是为了她
这些道理,何所依又如何不明白?只不过世事弄人,造化之事向来不顺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