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姑娘此言为何?可是这莲子羹有何问题?”沈霍问出这话的时候,是因为前几日,太医院中的院首方才嘱咐了他,说她伤寒未愈,吃东西的时候要尤其小心。莫要吃到与药物相克的食物。
宁荣枝虽然说只是医女,但是医术却是十分的高超,而且又善于做药膳。药材与食物之间相生相克的道理,她应该了解的更多。而沈霍方才,才喝了一大碗汤,此时听到宁荣枝这么说,秉着谨慎的态度,便问了一句。
这本也是没什么的,但是这话落在,一旁站着的杜秦月耳中,便觉得宁荣枝是在故意陷害自己。当下便厉声问道:“宁姑娘这话可是说本侧妃送给殿下吃的东西有问题。”
杜秦月这么说着,眼中便闪过了一抹阴狠。宁荣枝听到杜秦月这么说,连忙摇头道:“娘娘息怒,奴婢并非是这个意思,只是殿下此时伤寒未愈,用膳之时,理应多吃些温补性的食物。而莲子性寒,虽说清热下火,但却不适合殿下此时吃。”
沈霍听到宁荣枝这么说,便放下了,手里的羹勺。杜秦月见状,一时间,心中更加生气了。一个小小的医女,仗着自己会一些医术,竟然公然在太子面前显摆,还想踩着她上位,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杜秦月心中如此想着,但是面上却是一副和善的笑容,对着宁荣枝道:“听听姑娘此言,也就是说本宫今日带给殿下的这碗莲子羹,殿下是碰不得了?”
宁荣枝看着杜秦月脸上和善的笑容,不知怎得,心中却微微一寒。但是她还是硬着头皮开口:“是。”
杜秦月听言,抬手抚了抚自己发髻旁边的白玉簪子,随即笑着看了沈霍一眼,转过身来,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宁荣枝,大声呵斥道:“大胆奴婢,竟敢污蔑本宫蓄意谋害殿下。来人,将这个贱婢给我拖出去打死。”
宁荣枝听言,整个人便是一愣,随即仓皇跪了下来,叩首求饶道:“娘娘恕罪,奴婢万万没有这个意思。”
沈霍也被杜秦月这一出,弄得有些懵,随即回过神来,看着跪在地上,不断瑟瑟发抖的宁荣枝,只对着杜秦月:“侧妃,你这也太过于小题大做了些吧!”
沈霍这话对于杜秦月来说,已经相当于是警告了,杜秦月听言,心中更是十分的嫉妒,扭头看着沈霍,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道:“殿下,此事并非是臣妾小题大做。
杜秦月说到这里,还哽咽了一下,又才接着说道:实在是这医女太过颠倒是非。她说臣妾为殿下做的这碗莲子羹,不适合殿下此时喝。换一种说法,那便是臣妾将殿下不能吃的东西拿过来给殿下,这事被有心人听到了,那岂不是要说,臣妾有意谋害殿下。”
沈霍听到杜秦月这番话,心中也不可否认,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是方才宁荣枝的做法也是为了自己好,而且宁荣枝也并没有说出什么过激的话。言语之间皆是就事论事罢了。
杜秦月此举实在是有些无理取闹。沈霍心中如此想,看向杜秦月的目光里面便带了一丝冷意。
宁荣枝此时跪在地上,整个人都被吓懵了。她实在是没想到,自己为了沈霍身子着想的一句话,却惹得如此杀身大祸。这也是宁荣枝头一次见识到皇宫里面的冷酷。
在这皇宫里面,稍有不慎,那边要粉身碎骨。往日他听着师傅说这些话的时候,总觉得师傅有些危言耸听,今日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一切,方才知道,师傅当年说的是多么的有道理。
可是,可是她还不想死。
更不能为了这点小事而死。宁荣枝想到这里,便飞快上前,跪在沈霍面前哭求道:“殿下明鉴,奴婢万万没有污蔑侧妃的意思,刚才奴婢所说的那一番话,只是为了殿下的身子着想,还请殿下开恩,饶了奴婢一命。”
要是在往日,宁荣枝定然不会哭得如此狼狈。但是,今日她实在是被杜秦月给吓到了。沈霍看着她跪在自己脚边,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心中也是不忍。
杜秦月看到宁荣枝这个样子,心中更加不忿。果然是个臭不要脸的狐狸精,都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忘哭,求着勾引殿下。
杜秦月心中这么想着,但脸上却依旧是一副委屈的表情。沈霍看着杜秦月,叹了一口气,开口道:“罢了,月儿,这件事情,便当是给我一个面子,饶过她可好。”
杜秦月听到沈霍唤自己月儿便是一愣,这可是她入宫以来,沈霍第一次唤她小名。杜秦月整个人高兴的手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
不过转念一想,沈霍如此亲密的称呼自己,也不过是为了脚边跪着的那个贱婢罢了。这样一想,杜秦月脸上的笑意便减退了两分,不过沈洵已经亲自开口,明摆着这是要保下这个医女。
杜秦月还要开口,身后站着的绣儿却悄悄地拽了拽她的袖子。杜秦月略微一愣,随即一下子便冷静了下来。她今日做事实在是太过冲动了,为了这么个贱婢,毁了自己,这么长时间自己在沈霍心中建立的形象,那可不好。
想到这里,杜秦月便柔声开口道:“既然殿下已经开口了,那么臣妾便给殿下这个面子,饶了这奴婢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