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瑾身子一怔,不去看她,只垂眸道:“你问这作甚?”
“众人都知皇上乃月妃所出,旁人不知道,可我知道,月妃不是皇上的生母。”
他听着她的话语,暗自握紧拳头,良久才咬牙道:“天色不早了,你早点用完膳就休息吧,朕还有些事要处理。”说完他便要离开。
“你到底在逃避着什么?”苏落见他要离开,声音颤抖的问着。
他回头,对上她那双恐惧的眸子,她也会怕吗?
“朕没有想逃避,这件事,朕只能告诉你,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有些事,倒不如不深究的好。”
他抬步离开了承欢殿。他知道她在怀疑着什么,那日她出宫去王府,他便知道这一切迟早会来,可是,可是他们才通了心意,他不想让所谓的身世来阻挡一切。
☆、匈奴夜,月正浓
良月十二,南苍朝堂上一片混乱。
地处南苍与匈奴交界处的狼渊山发生兵变,这狼渊山历来是南苍最为混乱的地方,虽说是隔着山,但两边流寇盗贼基本汇集于此。
朝廷派出的驻守兵将全然压不住,反倒折了不少兵,所以朝廷除了历来的防守兵将以外,也就基本放任之。
但此次事情闹得有些大,流寇截了从匈奴往南苍的货商,若是一般的抢劫之案,当地官员派兵围剿便是,哪知这一批的商人全都是匈奴士兵所扮,杀了城内不少百姓,地方官员上报朝廷,但因地处偏僻,这书信竟是隔了半月才收到,此时的狼渊城内估计也是一片血腥。
“皇上,臣以为,当派兵前往,匈奴此举意在挑衅,我朝若不派兵镇压,朝威何在?!”朝堂底下的一些武将早已耐不住,纷纷向皇帝进言主张出战。
丞相穆司征出列,拱手道:“皇上,老臣以为不妥,匈奴既派出士兵假扮商人,就是算好了出战的由头,若我方贸然率先派兵攻城,反倒是落了一个挑起战事的骂名!”
“两位爱卿说的都有道理,可是如今,狼渊城内必是腥风血雨,若不派兵镇压,我朝威严何在?”轩辕瑾忧虑的分析着战况,抬眼看见站在下方的白临枫,便冷声问道:“白将军,有何策略?”
白临枫上前拜道:“回皇上,臣以为此番若直捣城内往匈奴攻去,自是不妥,臣建议派兵驻守城内,先按兵不动,依照南苍律例,将闹事者抓起,依法处置。若是匈奴方先挑衅,到那时我方再派兵围攻,倒也不迟。”
“白将军所言正合朕意,那就按你说的去办,不知哪位将军愿意出征?”
“臣以为,白将军是不二人选。”尚书王允出列说道。
说着,王允便朝着白临枫看去,此时所有的计划都在一步步的走着。
皇帝将堂下所有人的目色看的一清二楚,突然望向白临枫腰间挂的什物时,黑眸顿时绞住,浑身透着戾气。
他缓缓抬起头,肃杀地对上白临枫的眸子,白临枫一怔,连忙低下头,正好看见自己腰间挂着的荷包,那上面的‘落’字还依稀看见。
只听得皇帝面色阴冷的说道:“王爱卿说的不错,那就白将军前去,若是起战事,朕命你,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皇帝的声音穿透空气,带着不容质疑的冷厉,朝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群臣楞怔的望向皇帝。
虽说身为南苍的将军,保家卫国是本分,但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何况与匈奴的大战,即使是输了,也无可厚非,皇帝这般命令却让众人一愣。
白临枫听闻皇帝的命令,浑然一怔。这话语里,皇帝带着怒意!
轩辕瑾不看群臣的惊讶,只是盯着白临枫腰间之物。
是的,那荷包,他再熟悉不过,因为他的怀里也同样有一个,那针法他早就熟记于心。
此刻,他的脑子里一片混沌,他不去想白临枫与王允的暗示,也不去考虑派白临枫去狼渊山的后果。他突然疯狂地想,就这样让白临枫战死沙场!
当看见那苏落绣的荷包之后,他就魔怔了。
那望向白临枫的眸子里,分明透着杀机!
……
凤仪宫内。
落梅急燎燎的跑进殿里,“娘娘,皇上往凤仪宫方向来了!”
皇后惊得连忙站了起来,皇帝已有将近一月没来凤仪宫了,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忙问道:“今日朝堂之上,可曾发生什么?”
“听说要和匈奴人打仗了,皇上派了白将军前去。说来也奇怪,皇上今儿个好像不太顺心,还命令白将军只许胜,不许败呢。”落梅说道。
皇后轻合眼眸,密长的睫毛缀在眼睑之下,随即睁开眼,似笑非笑,“呵,那是皇上恼了,看来他对她还是不放心啊!行了,你赶紧下去吧。”说完便听得太监来报。
皇帝浑身透着寒意,进殿便道:“所有人都下去!”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看着皇帝,知道他今日心情不好,便惶恐道。
皇帝也不看她,径直坐下,拿起手边的茶杯不紧不慢责问道:“那日御花园宴会,是谁提的月妃之事?”
皇后面色一黯,不知皇帝问这事作何,但还是如实说道:“回皇上,自您从瓦西回宫之后,就下令谁都不许提及月妃,臣妾也早已吩咐过,只是那日,大家一同闲话,惠妃看着苏贵嫔一下说漏了嘴,臣妾已经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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