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笙呆愣着跪到全部人都退了场,洛少良还是那个姿势,连任涛过来阴阳怪气地说了一通他的身影也没有动过。
任涛说完,见地上的两人都没有理他,甩了甩衣袖也走了。
殿内重新变得安静,纪笙动了动僵硬的肩膀,他转头看向在旁边跪着的那人,眼底全是哀伤,“为什么......”
洛少良还是没有动,纪笙暴怒,膝行到洛少良身边,扳住他的肩膀,把洛少良流着泪的正脸露了出来,纪笙揪着他的衣襟,情绪全都化作眼底的红,“为什么你要认了?你这样把阿蓁要置于何地?!”
洛少良避开纪笙质问的眼神,脸上的泪痕交错,“我怎能让所有人的努力付诸流水......”
纪笙的嘴唇在抖动,像是不认识面前的人,“所以你就爽快认了?”纪笙咬紧下唇,眼底的红快要化作血水滴下,“岳父,阿蓁是你的女儿,你的骨肉!你怎能,把她推了出来?你要她以后还能如何做人?!”
“那你说!”洛少良一把推开纪笙的桎梏,泪痕干透粘在他的脸上像是讽刺地嘲笑他刚刚的所作所为,“除了承认,我还能怎么办?!司公说的是实话,是真的,皇上只要下令去查就能查到,难道你要我撒谎?”洛少良拉起一边嘴角,“撒谎有用吗?”
“阿蓁又做错了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她只是运气不好,失德,她没有失德!失贞,不是她求来的!”
纪笙瞪大眼睛,狠狠盯着洛少良,“你还算是阿蓁的父亲吗?我.....”怒气凝聚出水花从眼角流出,“我一直敬你为父,但刚刚我对你,很是失望。”
纪笙手往后撑着地站了起来,“能扳倒那个人有什么用?连自己的至亲都护不住,这样的胜利,不要也罢。”
纪笙摇摇晃晃地出了殿门,只留了洛少良还望着地面,好一会儿突然却笑了,笑到趴在地上起不来。
纪笙今天早早就回了府,洛维蓁自从上次病好,身体不比以前,晚上睡觉还是会咳嗽,她提出分房睡,怕吵着纪笙,但纪笙没有同意。
他回到乐安居,正看到洛维蓁正坐在桃树下的摇椅闭眼歇息,他停下走近的脚步,静静地看着洛维蓁。
洛维蓁像是有感应,睁开眼睛,手撑着椅背坐起来,“今天怎么早就回来了?”
纪笙不发一言,突然冲上前搂住了她。
“阿笙?”
纪笙没有作声,越发搂她更紧。
陈氏一巴掌刮在洛少良的脸上,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洛少良,你刚刚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任涛今天在朝上捅破思思婚前失贞的事,皇上下旨要思思移迁普佛寺思过。”
陈氏抖着手又在洛少良的另一边脸上打了一下,洛少良被打得偏了头。
“思思什么也没有做错,凭什么要她去思过?!”
洛少良没有看妻子,低声回道:“圣意难违,只要我们暗中打点好一切,思思在寺中必不会受苦......”
陈氏捧住他的脸看着洛少良的眼睛,不管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我跟你再说一次,思思没有做错事,为什么她要去受罚?要罚的也是那个男人,那个污辱了我们女儿的男人!”
洛少良张了张嘴,突然他想到了什么,面色变得一片苍白。
“证据就在这皇宫里。”
为什么任涛会知道桃桃不是纪笙的孩子,或许他是发现了他跟自己相熟的人相像从而产生怀疑。
跟任涛相熟的人......
皇上突然召了官宦子弟进宫教导......
洛少良身子往后退了两步,不可能,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