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怒视着任思琪,再也忍无可忍了。
又是一句不着边际的狠话,你说她一个老太太,闲来没事发那么大火气干嘛?她又没犯什么错,有事好好说不行啊?非得把她驴脾气激上来不可!
“退货就退货,谁怕谁啊!”
任思琪扭脸恼羞成怒,早就大脑混乱的她,已经顾不得什么是尊老爱幼了,脑子里如今装的,全部是鬼王奸笑得逞的面孔。
“好了,我的玉如小祖宗,你何必刁难我一个老婆子呢。乖,别闹了,再往前十里,那里还有很多人排队,等着我回去给他们送行呢?”
呀哈——说你认错人了吧,你还偏偏不听。
“我不是玉如!我叫小思。”
任思琪面部表情松懈,任由老人拉着前行,冷不丁抛出一句爆炸性的话。
“你说什么?你再重说一遍!赔本的买卖,我老婆子可不干!”
老人当时就撒手停了下来,面色大变,龙形拐杖往地上那么一杵,两眼瞪大如牛的看着任思琪。
任思琪望着老人一副穷凶极恶,仿佛要吃人的神情,心里当时就惧了。
“老婆婆……您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玉如,我真名叫……任思琪,小名……小思。呵呵”
任思琪一脸惧意,尴尬挠头说着,身体开始往后退去。
“任思琪?小思?名字听着有些耳熟。等等,容老婆子我查查看……”
老人家说着,手里的龙形拐杖,往地上一扔,只见黑色锋芒一闪,拐杖幻化成一张茶几地毯大小的锦簿。
老人颤颤巍巍弯下身子,跪趴在上面,指尖贴着上面的黑色字迹,上下比划,一列一列,仔细寻找着什么。
任思琪见此,不由凝眉,好奇的凑了过去。
“找到了!找到了!”
老人家像个老顽童一样,眸带一丝精光,欢呼雀跃着,从地上跳了起来。
任思琪见此,面上又是一惊。
对面老人抬头,一脸不好意思,看着面带震惊不可思议的任思琪,假装伸出两只苍老的手臂,不停地反复揉搓着膝盖。
“你……你……”
任思琪面带震惊,伸手指着对方,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嘻嘻,小思,是吧。别怪老婆子我倚老卖老,你的时间还不到,所以得回去再等等。”
老人直身,笑光满面看着任思琪,脸上带着一副讨好的表情,默默收回地上褪回原形的龙形拐杖。
“可我要是说,我等不及了呢?”
既然直问的效果,没拐弯抹角问的效果好,那就只能换一种方式了。虽然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任思琪还是决定不懂装懂,以便顺藤摸瓜,探出眼前这位老人家,到底乃何方神圣。
“呦,小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虽说万物生灵,迟早都得走那一步,可眼前,该珍惜的你还得珍惜不是?你夫家可是说了,不到时间,绝不收货!若是那货哪天阴差阳错,主动送上门来……嘿嘿,即便老婆子再利益熏心,急功近利,也只能毫不商量的退货!所以你就别闹了,乖乖原路返回就行。”
老人谄媚地看着任思琪,嬉皮笑脸说完,转身就要走人,奈何身体被一个秤砣坠住,想走也走不动道了。
“把话说清楚,再走不迟!”
此时,任思琪五官扭曲一团,像个撒泼的地痞无赖,两手死抓着老人的一条胳膊不放,愣是阻挠其离去。
其实,这也不能怪任思琪不明事理,紧逮着一个老人不放,关键是老人刚才那番话,说得她心里又惊,又犯嘀咕。
什么叫她的夫家?
她夫家又是谁啊?
看你一个老太太口中振振有词,说得冠冕堂皇,可惜,不能对号入座!
老婆婆,拜托,人家至今,可还是一位待字闺中,尚未出阁的黄花大姑娘,不能随随便便,就被你扣上一顶已婚的帽子,这样对人家的未来,影响多不好啊。
“哎!瞧你这孩子,与我一个老人家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啊?更何况我们,都是同性。”
老人家一脸怪异地看着任思琪,手中的龙形拐杖,迅速幻化成一个苍蝇拍,用力朝任思琪两手背拍去。
“哎呀——”
任思琪手背吃痛,迫不得已,才放开了老人家的胳膊。但放开归放开,她人还是不能走。
“把话说清楚!我一个清白女儿家的名节,绝不能容老婆婆您,这般侮辱诋毁。”
任思琪身体挡住老人家去路,脸色非常难看,说什么都不让对方走。
老人家见她这副死缠烂,打耍无赖模样,顿时也火了。
“你这个丫头,好不知羞耻!明明都已经嫁人了,却偏要装出一副清纯玉女的样子出来!想干嘛?勾搭子闰那个善良孩子吗?告诉你,想都别想,子闰他已经有心上人了。”
“是那个鬼奴玉如吗?”
老人家听完,俩眼珠子上下一骨碌,顿时为自己的心直口快,失信于人而心生后悔。不过,这个丫头既然问到了,该打马虎眼时,还得继续打马虎眼。
“哎,瞧老婆子我,这一上了年纪,嘴上就没把门的了。对了,你来这里的事,子闰知道吗?”
任思琪不明白老人家为何转移话题,却依然认真、老实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