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下了整整一天,直到接近子时才渐渐地停下,此时整座土地庙遍地狼藉,汇集了一片水滞,根本没有地方可以下脚,更别谈休憩一下了。
二皮子惊恐地看着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哆嗦着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瞬间照亮了眼前这一方不算大的视线,四下寻找可以点着的柴火或者是干草,只可惜全部受潮了,无论怎么点都点不燃。
与此同时,那股严寒犹如滔滔江水逐渐将他包围,令他手脚冰凉,不禁打起了寒颤。
二皮子拉紧领口,见时机成熟,于是点燃油灯搁置在案台上,然后蜷缩在地上把身体抱成一团,试图让自己暖和起来,此时此刻眼底充满了绝望,盯着那豆大的烛火,一心盼望着黑夜早点过去,黎明快些到来。
这时,土地庙外突然响起了清脆的敲门声。
“叩叩叩。”
在这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的响亮突兀,令他心头一惊,浑身好似紧绷的弦,紧张兮兮地望向门口,透过那残破不堪的门缝中隐约看见有道模糊的影子立在那。
二皮子心想着会不会是赶夜路的人途经此地,想要进来歇歇脚,于是起身正欲前去开门,突然耳畔响起了我临走前的交代,立即顿足,紧盯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任其不断地敲响。
“叩叩叩。”
那敲门声一下接一下,不停歇地敲着,好像不把门敲烂,誓不罢休似的。
敲门声好似魔音穿耳,不断地扰乱着二皮子的脑神经,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双耳,来到案台前盘腿坐下,口中不停地念叨着静心咒,不想受到外界的干扰。
突然,整座土地庙回荡起凄厉悠扬的戏曲声,咿咿呀呀,述说着过往悲鸣,那声音好似具有魔力般,能让听的人也经不住潸然泪下,仿佛也勾起了心底最难过的往事,情绪不断地被戏腔声所牵引着。
二皮子回想起儿时和爹娘在一起的快乐时光,那时候的爹正巧也是戏班主,娘则是台面上最有名的花旦,他自小便会在戏院中帮忙打杂,在戏曲的耳濡目染中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