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意外发现
哎,哎,美人出来了,就是画的妆太浓看不清美丑,唱得倒是挺好听的。林七兴致勃勃地点评。
阿璃犹豫了一下,提醒两个望着台上美人两眼放光的家伙:我以前在扬州府的时候,经常跟我娘去听戏,她说过,戏班里很少有女戏子的,就算有也只是些小配角,登台的主角都是男人。
林七和陈冬官同时抖了一下,差点从墙头掉下来,异口同声地说:不是吧,杜丽娘是男人演的?
我娘是这么说的,昆曲还好一些,京剧戏班压根就不准有女戏子呢。阿璃面上颇为得意,总算有她知道这两个家伙不懂的事情了。
陈冬官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不信,她这声音,还有身段那么柔软,怎么会是男人。
我也不信。林七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正巧杜丽娘退了场,换了新的剧目,她便指着戏子退场换装的地方说:她卸了妆就能看出男女了,咱们去瞧瞧,就在那边的小院子里。
好啊,好啊。陈冬官差点一头栽下去,要不是林七抓住了他的腰带,一定摔个狗吃屎,阿璃心里有点崩溃,偷看人家卸妆是不是过分了些,被抓住怎么办。
但是三人组两个家伙都跑了,她只能跟着,城隍庙附近人很多,倒也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三个鬼鬼祟祟的孩子,偷摸溜进了戏班所在的侧院。
刚才我明明看见杜丽娘从戏台下来,就进了院子,怎么现在不见了。
可能在屋里呢,谁会在院子里换衣服呢。
你们还要看人家换衣服吗?阿璃死命拉住两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陈冬官也犹豫了,打起了退堂鼓:我们躲在角落里就算了,真要是再到院子里头,被人发现就完蛋了。
林七看着本来就胖,还抱着一堆东西的陈冬官,不知道骂他什么好:都是你,关键时候掉链子,我想个别的办法吧。
什么办法?
林七趴在水缸边,静静听了一会儿,忽然伸出手从水缸里抓了一只青蛙出来。
她从怀里取出了一根细细的针,刺破了自己的手指,用血在青蛙背上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然后又把这图案画在了自己和陈冬官、阿璃的手心里,让他们用手捂在眼睛上,接着把青蛙丢入了院子里那间挂着厚布帘子的房子门口,青蛙落地之后,本能地往前蹦了一下,就跳进了屋子里。
能看到了吗?
看看什么,眼睛都捂住的,哎,不对,好晕啊。
哎呀将就一下了,青蛙的眼睛跟人不一样。
好在林七运气不错,刚才唱杜丽娘的戏子连衣服都没换,只是卸了妆,露出原本的模样,确实长得俊俏,但他是有喉结的。
而且还对另一个戏子上下其手,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是画面太过辣眼睛,一看就不适宜小孩子观看。
林七,你还要继续看啊。阿璃红着脸,把手放了下来,可怜的小姑娘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不对劲林七刚要放下手,把灵视转移取消了,但是忽然瞥见那间房子靠墙的地板上有一个大洞,旁边的柜子都被挪开,那个和杜丽娘调情的戏子还从洞里拉出了一篮子的土。
他们在干什么呀。陈冬官纳闷地问。
赶紧退出去。林七脸色变了,招呼着他们往外退,但是陈冬官和阿璃毕竟是小孩子,一见她如此严肃,立刻就有些慌神,脚下不小心踢到了水缸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院子里立刻传来呵斥声:什么人?
林七揪住他们俩头也不回往外跑,但是院子里的人已经追了出来,只差三两步就要追上来,这时候,他们三个感觉身子一轻,竟然飞了起来。
师叔、师父?等追来的人走远后,林七蹲在树梢,望着一身农夫打扮的救命恩人,简直惊呆了。
你怎么认出来的?柳三姑惊讶地扯下脸上蒙着的布条。
气味啊,你和师父身上的气味,我怎么会辨认不出来。
还挺得意是不是,让你出来看戏,你却跑来做贼!柳三姑毫不留情揪住她的耳朵,使劲扭了一圈。
师叔,我错了。林七一点不含糊就认怂了,她师父那准备教训的话也咽了下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个大人带着灰头土脸的三个小家伙离开了城隍庙附近,到了僻静的地方,才继续三堂会审。
起先就是想看清戏台,我们又挤不进去,所以用了符箓爬墙,后来阿璃说那个杜丽娘是男人演的,我和冬官不信,所以溜进戏班换衣服的地方,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是男是女,结果他们竟然在屋子里打洞,我发现不对劲才往外跑,就被发现了林七一五一十交代了。
许长风见她不忘了拉上自己的两个朋友,表明坏事不是她一个人干的,简直气笑了,狠狠瞪了柳三姑一眼,因为当年柳三姑也是这么干的,每一次惹师父生气,必定把他拖下水当垫背的,他人老实又是师兄,明明干坏事的是柳三姑,挨打最多的却是他。现在林七有样学样,不是柳三姑教的还有谁。
', ' ')('柳三姑不知是不是心虚,连忙问道:你说他们在屋子里打洞,那洞口有多大,什么形状的?
林七歪着头想了想说:洞口不算大,两个人下去差不多,是圆形的。
屋里有多少清出来的土?
不算多,只有一两筐。
许长风听了之后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什么,而是说要送他们三个回七星镇,回头再跟阿璃的表叔说一声。
陈冬官和阿璃点头如捣蒜,他们可不像林七这样的惯犯,偷摸进人家院子还差点被逮到。
但是林七不干了,师父和师叔为什么背着她到七星镇来,还打扮得那么古怪都没说清楚,她绝对不走。
我和你师叔有要紧事做,你在这里会误事的,不要胡闹。许长风训斥道。
你们以前做什么从来不会瞒着我,现在竟然嫌弃我,看来我是不中用了林七捂着眼睛假模假样哭起来,丝毫不在意自己在小伙伴里的形象。
七七,你真想知道我和你师父要做的大事?柳三姑对林七的脾气摸得很准,知道这丫头已经察觉到了异样,再强行瞒着反而会坏事,于是干脆慢慢诱导。
当然了,你们不告诉我,就是不喜欢我了。林七的手指头露出缝隙,悄悄观察师叔的神情。
柳三姑叹气道:不是我们不想说,是怕吓到你了,如果师叔说,这件事很危险,你还要去吗?
谁害怕,谁是王八小狗。
哟,王八小狗我可没见过,回头你变一个给我瞧瞧。柳三姑打趣她,又给师兄递了个眼色。
许长风只得带着陈冬官和阿璃先行离开,留下她们俩师徒单独交流。
等他回来时,林七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跟丢了魂似的,嘴里念念有词,手上也在比划,不知道寻思着什么。
你跟阿七说了什么?许长风不放心地质问柳三姑。
也没什么,就是说我们要给她找个鬼媳妇,嗯这一趟到七星镇是提亲的,就是遇到点麻烦,得先把新娘子偷出来。
你怎么直接就说出来了。许长风指着她气得无语。
哎哟,你小看七七的胆量了,她听了之后,先问我新娘子好不好看,知道是个美人之后,现在人家在计算自己的棺材够不够睡两个人,要是不够的话重新做新棺材得多少木料。
许长风半张着嘴,像是含了只苍蝇一样,艰难地问:她她这么点大,就开始惦记跟女鬼睡觉了?
想什么呢?柳三姑翻了个白眼,望着林七撇嘴道:她说的睡觉,就是字面意义,搂着一起睡,指望人家给她冷床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