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宇文青云脸上的怒气消去了一些,只是眸子沉了下去。
那个女子真这么神通广大?
他想起周北宁说的,她能算得天命。
攥紧双拳,他让宇文池落赶紧回去歇息,明日一早他铁定是要送她离开的。宇文池落应了一声,乖乖回去了。
他也回去收拾东西了,温苼的身份不能继续探听,他只能先回长安城,等日后再寻机会探听她的身份。
第二日一早,他来到宇文池落的屋门外,抬手敲了敲她的屋门,“落落,你该起身回去了,不能起太晚。”
可是连着喊了好几声,里面都没人回应,察觉到不对劲,他直接踹开屋门,才发现里面已经没人了。
宇文青云跑进去,在茶案上看到一张纸条,“哥哥,我不会回北界城的,我知道你要回长安城,我先到长安城里去等你了。”
脸色一下子拉下来,他就知道这人必定不会给他省事,将纸条收起来,他出了她的屋子,一切只有先到长安城里再说了。
椒华宫里,日头已经露出晨光,爬出云层之外,照到椒华宫的屋檐之上,将屋檐上的琉璃瓦照射出一片金光闪闪的光。
玉石台阶之下,有上百个官吏咋下面站着,他们都得到了今日周文王会醒来的消息,一早就到椒华宫里候着了,彰显自己的忠心。
众臣之中,唯独不见赵止洵,他手臂上的伤还没好,这会还在亲王府中歇息,这是臣子们都知道的事。
周北宁和娴妃候在周文王床边,过了午时,床榻上的人才缓缓睁开双眼,瞧见眼前的人,他伸出手去,嘴唇微微张开,叫了一声,“娴妃。”
声音里,还透着多日未醒的沙哑感。
娴妃将他的手握到手掌心里,眼里闪着泪光,“陛下,您总算醒了。”她的掌心很暖,脸上也带着笑意。
“朕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你,梦到宁儿,也梦到令妃,梦到霖儿了。”
他声音虚弱地道。
“嗯。”
娴妃只点点头,倒是没露出什么异样来。
“宁儿,江北的差事办得如何?”抚了抚娴妃的掌心,他又将眸光落到周北宁身上,心里还记挂着他镇压江北灾民的事。
“江北的差事办得十分妥当,父皇请放心。”他蹲下身子,朝他回道。
“陛下,外面还有许多臣子在候着,您昏迷的这些日子,他们也少不了担惊受怕的,您要不要出去见一见他们,好让他们放心。”
等这俩人说完,娴妃方才开口问周文王的意思。
“还是你想得周到。”
周文王笑了笑,让他们二人将他从床榻上扶起来,往椒华宫外走去,一踏出椒华宫的门槛,他便见到上百个臣子在玉石台阶下站着,眼眶顿时热了一圈。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得焦灼的臣子见到周文王恍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急忙跪下身子朝他跪拜。
“众卿平身。”
他心里深感欣慰,几乎没犹豫,直接就让他们起身。
“谢陛下!”
又是一阵响彻云霄的响声,底下的臣子纷纷站了起来。
“朕没事了。”
他笑了笑,欣慰之余,只见到底下站着的臣子里面少了一个人,脸上划过一阵疑惑,他问向身侧的周北宁,“霖儿呢?”
“二哥他,他和令妃娘娘涉嫌下毒毒害您,已经被收押到天牢中了,就等父皇您醒来定罪。”
周北宁低头,如实说道。
“你说朕中的毒,是他们下的?”
周文王的眉头立时皱成了一团,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侧的周北宁。
“是。”
周北宁又应了一声。
“四皇子说的句句属实,二皇子和令妃娘娘为了抢夺证人,还私自调遣护卫军到刑部中去抢人,与刑部中的官员正面起了冲突,现正被关押在天牢之中,一切便等着您定罪即可。”
司马修站出官列来,将周抚霖和令妃的罪行禀告出来。
“混账小子!比炎儿还要混账!”
周文王的脸颊被气得通红,直接就骂出声来,若是周抚霖此刻在他面前,少不得挨他一顿毒打!
他没想到,有周祁炎的罪行在前,周抚霖还敢这么胡来,当即开口道:“周抚霖和令妃坐实弑君之罪,将他们打入天牢中,永生永世都不得放出来!”
“是!”
司马修得令,这才退了下去。
兴许是心间一口怒气涌上来,周文王下令完,直接就猛咳出声来,身子经不住站,摇晃了两下,周北宁和娴妃急忙将他扶好。
众臣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变,谁都看得出来,这一场昏厥,让周文王看起来老了不少。
“众卿都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