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堂撇撇嘴,“这可是您要问的...”
前面的人正焦头烂额,没工夫理会他,便任由着他嘀咕,他赶到西院时,楚无念正推着萧氏的轮椅,骂温苼诬陷她。
她断不是个肯吃亏的人,何况对方还是温苼。
被池壁扶着站在屋门口的温苼,见到赵止洵,整个人连咳了好几声,似是要将肺咳出来一般。
柳问眉也已经到了,旁的事他不插手,可温苼的病是他的重中之重,自然要插手管的,他走上前把一下温苼的脉,吩咐池壁一声,“把她扶好。”尔后,他沿着回廊退下,去给温苼熬药去了。
“姑娘的身子瞧着不太好,还折腾出这么多事来。”萧氏的口吻不太好,听起来像是在维护楚无念。
“正琅。”
温苼没理她,只叫了面前的人一声。
萧氏稍稍敛眸,朝后看,她拍了拍楚无念的手,柔声道:“别怕,这亲王府里有我老婆子在,就容不得有污蔑人的事出现。”
“熏衣的事交给府上旁的下人去做便是,这是我院子里的丫鬟,你不该随意差遣。”
赵止洵走过去,面上亦是维护楚无念的。
这事,他午时在前厅里就叮嘱过她了,可她偏不听。
“我听说无念姑娘的熏衣手艺不错,这才想叫她过来帮忙,谁知道闹出这样的事来,不过一件衣裳,我本也不想计较,可那件衣裳,我十分看重。”
她眉目轻盼,看到落在圆凳上的衣裳,赵止洵顺着她的眸光往下看,这衣裳不就是一件她日常穿的吗?有何特殊之处?
池壁看不下去温苼这副伤心样,忙开口补充道:“那衣裳是姑娘当初初到江北时,与王爷结缘相识穿的衣裳,姑娘可是珍藏了好多年。”
这下,在场的人都一片了然。
赵止洵皱了皱眉头,“既是珍藏了好多年,就不该轻易拿出来才是,还让不相熟的人过来替你熏,温苼,你还是我当初相识的那个温苼吗?”
他就知道,她这回来长安城必定不会是简单地回来看看他,这一天之内,已经找了楚无念两次麻烦了。
该消停了。
他的眼里,带着警告的意味。
“正琅说的是,倒是我疏忽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没再纠缠。
楚无念紧紧扣着萧氏的椅背,‘什么叫好好珍藏?什么叫不相熟的人?’分明就是他冠冕堂皇与温苼旖旎的借口!
“老夫人,奴婢带您回去。”
她是好心好意过来要帮温苼熏衣,到头来却顶了这么一个罪名,心里定是不好受的。
萧氏看了赵止洵一眼,从他们二人方才的对话来看,赵止洵似乎和温苼相识了许久,这其中牵扯了多少事她也不知晓,若是胡乱点评只怕会闹出笑话来,便将话都堵在了心口,点了点头,尔后才对赵止洵道:“洵儿,你也过来。”
“是,母亲。”
赵止洵凝了温苼一眼,跟在她们二人身后,出了西院的门。
“那女子似乎与你相识很久了?此番回长安城来,莫不是想要讨个位份的?”
甭管她会不会算天命,知不知命数,女子的心思,萧氏还是能看出几分来。
“母亲多虑了,儿子与她无男女之情,这位份是不存在的。”赵止洵沉眸,这会是半句含糊的话都不会说的。
“你与她没有,可她对你必定不是没有,我看这个女子不简单,再留在府上,必定会闹出诸多事端来。”
她是希望赵止洵能早些开枝散叶的,可若是心机太深,心怀诡术之人,她是看不上的。
“她是儿子相交多年的好友,在府上暂住一段时日,乃人之常情,儿子不想牵扯出太多事端来。”
赵止洵却是没有让步,有温苼在府上,许多事他与她都好商量,况且,他确实是看重这位朋友的。
“既只是好友,还可以住在客栈里,区区一点客栈里的房钱,你堂堂一个洵亲王不会付不起吧?”
萧氏冷言冷语,自从姒儿的事发生后,她对来历不明的女子住在府上尤为反感,何况是温苼这种心机叵测的人,她是入不了眼的。
他没再多解释,低着头回了句,“恕儿子不能如母亲所愿。”
楚无念知道,每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便是谁都劝不住了,当即冷着眉道:“王爷真是怜惜温苼姑娘,连住客栈的苦都不想让她吃。”
闻言,赵止洵却是笑了笑,“自然,她身子病弱,回到长安城已然现出不适,若是去客栈,这身子难免又要折腾一番,我可不愿看到她痛苦的样子。”
他勾起眉眼,带了些许戏谑,不过还是看得出,有一大半是因为疼惜温苼。
“王爷有怜香惜玉之心,是再好不过了。”
楚无念死鸭子嘴硬,这回她是一点不满都不想表露出来,不想让这人看见闹了笑话,那岂不是遂了他的愿?
“还行。”
他薄唇间挤出这两个字,话里透着餍足。
萧氏也听得出来这俩人是在怄气,她叮嘱楚无念一声,“往后她若是再叫你过去,你不搭理她便是了,你是洵儿身边的丫鬟,与府上的丫鬟不同,不是旁人可以随意差遣的。”
既然连萧氏都放话了,楚无念急忙点点头,昂首挺胸地打从赵止洵眼前经过,脸上没了方才顶替罪名的不满,这会脸上全是得意。
赵止洵当看不见似的,这人在自知欺人,往后还有她闹心的。
他偷偷笑了笑,一出到外面,便对着她道:“她叫你过去你便过去吗?以往爷可没见你这么听话。”
“她是王爷放在心尖上的客人,奴婢可不敢怠慢,可不是她叫奴婢过去奴婢就会过去的。”
她走在前面,头都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