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止洵皱起眉头,走到温苼床前,看着那个面色通红的人,质问道:“你为何要这样作践自己?”
温苼背过身去,眼睛紧紧闭着。
“你们全都出去!”
赵止洵心里气恼,轰走这一屋子的人。
柳问眉赶紧挥挥手,冷声道:“走走走。”
“这下可以说了吗?”
背着身,温苼都能感觉到他声音里透着的愠怒。
突然,她翻过身子来,伸开手将他环抱住,脸贴到他的小腹上,嬉皮笑脸地道:“正琅,还是你了解我,知道我好面子。”
她表露出这么小女儿家的一面,赵止洵鲜少看到,可他只怔了一下,就将她从他的小腹上硬生生扒拉出来,重复道:“我问你话呢?”
“不开心。”
她收起嬉皮笑脸的面容,双眼黯淡无光。
他皱起眉头,墨眸里明显带着不悦,“那你打算就一直这么作践下去?”
“不知道。”
她摇了摇头。
“我府上可不养随意作践自己的人。若你下次再这样,我不介意将还在发高热的你直接送走。”
赵止洵一脸愠色,眼神满是冷意,不留一丝情面。
温苼怔了怔,大抵是没想到赵止洵会这么绝情,缓了好一会的心神之后,她才抖着唇道:“那若是躺在这的人是楚无念呢?”
“我不会容许她有这样的机会。”
几乎是没有一刻的犹豫,这人的回应直接脱口而出。
“好,我明白了。”
温苼苦笑了下,眼里满是悲戚。
“你也是知天命的人,该知道天命不可违。”
赵止洵松开捏住她双肩的手,站直身子,那双墨眸里自始至终,都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男女之情。
这句话就像腊月的雨水,顺着温苼的头顶浇下来,让她连作践的资格都没有了。
我与你,不可能。
“嘭!”
忽然,就在赵止洵转身的那一刻,她拿出软枕下的乾坤盘,狠狠摔到地上,上面的针和底盘崩裂开,落了一地的碎屑。
“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要算什么天命!”她蹙起双眉,脸上挂满怨恨,是对自己的怨恨。
“随你。”
这人回过头看了一眼地上摔碎的东西,薄唇只轻飘飘回了两个字,便转身离去。
屋里的动静声将外面的人都吓到了,此刻见到赵止洵出来,一个个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雨堂将太医请了过来,也避让到一边,给这人让出一条路。
“又闹起来了?”
萧氏隔着院墙,看了西院一眼,脸上透着不快。她这寿安堂本就是清修之地,哪经得起这么一番吵闹,只会让她嫌恶不已。
“回老夫人,似乎是温姑娘和王爷闹起来了。”崔嬷嬷上前,在她面前颔首道。
“那这回兴许该清净清净了。”只要不是和楚无念闹,萧氏就放下心,末了,她又开口问,“对了,最近这丫头在做什么呢?”
温苼一来,她怕楚无念心里生芥蒂,想多关怀关怀。
“倒是没做什么,就是与往常一样,在院子里熏衣,晒茶叶,与王爷倒是疏远了,没以前那么亲密了。”
崔嬷嬷如实道。
“那可怎么行,总不能这臭丫头一来,就将她和洵儿的关系给闹僵了,我还等着她给我生个孙子抱呢。”
萧氏急了,话里更不掩对温苼的厌恶。
“老夫人莫急,等今日的事闹完,看王爷回去有什么表示,我瞧那无念姑娘不是不依不挠的人,她有分寸的。”崔嬷嬷拉下眉头,好声劝慰萧氏一番。
她叹了声气,脸上才宽松一些,感慨道:“你说的也对。”
楚无念不知道西院里闹出了什么动静,一个人在麒麟院中生闷气正生得认真,此刻是耳畔边传来的声音都自动屏蔽掉了,只剩方才赵止洵那匆匆离去的脚步声。
除了温苼,她还没看到他对别人有这么着急过。
“唉。”
想着想着,她长叹出一口气。
原本与他就隔着宇文青云的事,如今又摊上温苼的事,让她觉得心累得紧,心底一片复杂。
“叹什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