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止洵听了这话,整个人冷笑一声,“原来一开始,你是真的没想过要与我日日长相随,亏我还以为你说的是真的,想着要把你一直留在身边。”
他步入朝堂之后,算计了多少人,可却没识破眼前人的诡计,让他心里生凉,甚至还有那么几分失落。
怎么搞的?
他凉薄的笑意,蔓延在薄唇边。
“愿伴君左右,岁岁长相随。”
那次她挨了林湛德的打,后背上一片新伤旧伤叠在一起,这人帮他涂药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楚无念是断然不会忘了自己曾与他说过这句话的。
“我有,我有想过,我真的有想过的。”她连着说了三声,发红的眼眶里,有泪水从里面吧嗒吧嗒掉落下来,染湿了她的羽睫,卷着一阵阵哀怨。
赵止洵笑了笑,松开她的手,后退两步,“你的话,本王可不敢信了。”
“我不骗你。”
楚无念伸出手,想要抓住他乌檀色的衣袍,手指尖却只触到他的衣袂的一角,留下一阵带着凉意的触感,赵止洵出了这座闷热的屋子,独留下楚无念一个人,站在屋子里黯然落泪。
“小主,发生什么事了?”
半双守在外面,只隐隐约约听到好像有赵止洵的吼声,接着便看到他火急火燎地出了屋子,雨堂追了上去,她便进了屋子来看她。
“没事。”
她别过脸去,抹去眼角的泪水。
“若只是同王爷吵吵架,过两日便好了。”半双宽慰她一声。
“嗯。”
她点了点头,回到床沿边上,脱了外衫躺到床上,让半双熄灭烛光退了出去。
半双按她说的做完后,退到门外守着。
“爷,您也别同王妃娘娘生气,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她嫁给了爷您,定然是不会再喝什么避子汤了。”
雨堂一边给他倒茶,一边安慰着他。
“闭嘴。”
赵止洵听得心烦,喝斥他一声。
雨堂脑门一紧,手里的茶壶只一下下地给他添茶水,没再敢多说一句。
马车来到了鹤鸣楼里,掌柜的一见是豪气的赵止洵,双眼都冒出金光闪闪的亮光来,忙不迭朝他奔来,“王爷,今日是不是还像上次那样,将鹤鸣楼里边的食谱都打包一份?”
他的耳边,仿若已经听到了银子哗啦啦作响的声音。
“将昭华姑娘身边的客人都赶走,今夜本王将她包了。”他的墨眸里,带着威慑,冷冰冰地道。
雨堂很识趣地,上前递了一叠子银票。
“哎,小的这就去安排!”有了银子就好办事,掌柜的直觉没有错,还真有哗啦啦的银子掉落下来,在他耳边响个不停,他拿了银票就往昭华的厢房里去。
昭华房里的客人被赶走时,还骂骂咧咧地要闹事,一见到门外站着的赵止洵,立马老实了,夹着尾巴赶紧溜走了,半句不好听的话都没敢再骂。
“是哪位爷?”
昭华还疑惑是谁有这么阔的手气,这会见到赵止洵,她便明了,脸上生出一阵绯红来。
她已经许久没见到他了,甚至要将他从脑海里抹掉了,这会却忽然见到他出现在自己的厢房外,心里不免激起几道涟漪来。
“你在外面等候着。”
赵止洵没让雨堂跟进去,自己只身一人进了昭华的屋子。
“爷...”
雨堂正要说点什么,门“嘭”地一声,被鹤鸣楼的掌柜给关上了,“哎,这位爷止步,王爷说的话,您不会没听见吧?”
他巴不得昭华能傍上赵止洵这棵大树,他这间鹤鸣楼,也算是有位大贵人罩着了,日后没人敢在他这闹事,他也能狠狠地敲赵止洵一笔,堂堂洵亲王,府上的家底有多丰厚,他心里可是有数的。
雨堂狠狠剜了他一眼,只能乖乖在门外候着,旁的什么也做不了。
“王爷有烦心事?”
见到他这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昭华一眼便看得出来,她的身子,慢慢朝他贴过去。
“去奏你的曲子。”
低眸看一眼她靠过来的身子,赵止洵冷冷地道。
昭华愣了一下,抬手帮他倒下喝光的清酒,这才起身到对面去,半跪在软垫上,拿起琵琶弹奏,嘴里悠然唱着曲子。
她的曲子是没话说的,听了能让人心情愉悦,可赵止洵的脸色才稍稍缓和,眼前便又闪过楚无念的身影,他烦闷地一挥手,斥声道:“换一首!”
紧接着,又仰头喝下一杯清酒。
“是。”
昭华颔首,照他说的办。
悠扬的曲声伴着动听的琵琶声,赵止洵手里边的酒一杯杯往嘴边送,直到酒壶里的酒都倒光,才停了下来。
昭华见状,急忙将手里的琵琶放下,起身来到他身前,将他手里边的杯子夺过放下,“您不能再喝了。”
也不知她哪来的勇气,竟然敢跑过来劝他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