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开也开不出花,别说变形了,她更不会什么功夫,颤巍巍地手脚并用,万分吃力的攀了几截树身之后,总算勉强比那围墙高了。
“呼。”她往下一望,自己竟在那么高的地方,险些软了脚,连忙抓紧了树枝。
她一定一定得勇敢些。
频频安抚自己,她逞目远望,只见不远处地势矮些的平坦台地上,霓光殿宇气质雍容的静立着。院内广场,正一众女仙彩带飘飘的踩步排舞。
啊…,她压根儿没赴过大宴,从没看过那般水准的舞蹈,就是那乐音,也动人好听,她有些明白,承熙何以要将那窗子这么封起来,她不过这么瞧着,都心里澎湃难言。
她目不转睛地又仔细观察了一阵,那些神仙姊姊们各个身段优雅,舞姿曼妙,自己要能这么走个几步转个圈子,这气质不知能提升多少。她看得专心,不由得学着人家将手臂抬起,将水袖试着挥了几挥,又在心里反复揣摩脚步与姿态。
“谁?”她这么窸窸窣窣,墙外不远处走来的守卫一喝,她一吓,身子险要不稳,赶紧抓住了树身。只听得那守卫朝后头喝手下令了一声“等着”,一飞身便上了墙。
青蓿让他那疾飞而上的气势一吓,大惊失色往后坐跌,她后头却哪有东西,霎时间便向后翻落。
啊……!
从这高度摔下去,她刷地脑袋空白,情急之中想变幻个蓿草叶形仍变不出来,忽然一顿,她猛让枝叶勾住了裙,裙裳撩上了腿根,又歪歪倒倒挂在半空中。
她往下一望,吓得发软。伸手偏偏又搆不着一旁的大树枝。
啊……这等奇绝窘境只叫她一阵内心崩溃,没想更崩溃的,是那守卫轻身一跃,落在她身旁一处枝干上,俯身笑望着她。
心如死灰的青蓿以为来了救兵,瞧清眼下这人,忽然又花容失色。他…他不是那什么白羽芳源么?
芳源将她上下又量了量,目光流连在她如今开了高衩的裙身,一笑:“神官鬼鬼祟祟,想趁尊上不在,攀墙溜去哪?”
“没…没有。”她急忙否认:“我没有要攀墙。”
这人依然怎么看怎么不善,青蓿却又不得不求他。“你…你帮帮我。”
“我和后头那些守卫,都见你在树上要攀墙。”芳源一脸悠哉,伸手轻揪着她的裙,将她缓缓转绕,露出了整截白花花的玉腿。他狭虐一笑,道:“我职责所在,得和尊上禀告一声。”
“住…住手。”青蓿乱想拨开他的手,见那枝桠危颤颤晃着,甚至不敢大力挣扎。听见他的话,又一慌,明明没要攀墙,原本的几分亏心竟让他讲得愈发不安。
“别…别告诉尊上,我真没想要出去。”自己一个人,怎辨得赢他那么多人众口铄金,她又瓜田李下,让承熙知道了,定是听这白羽芳源。
“不告诉尊上,是我要冒险。怎么补偿我?”白羽芳源笑了笑,伸手在她裸出的臀腿上轻轻推着,将她像秋千一般轻晃,晃去晃来,柔嫩的肌肤便摩擦在他一双大掌上。
他父亲无相这么将他与紫鸢打发来进德殿前说了,用不着明着伤了青蓿惹承熙怒气,只消设法替她安个令承熙难以忍受的罪名,承熙反断念断得彻底些。紫鸢那润元行贿不通,他不介意这么同她这漂漂亮亮的女仙设计一出勾引守卫。
补…补偿。她吓得发软,道:“你…你…你让我下去,我…我们好好说话。”
芳源一笑,道:“我怎好随便放了人。神官,这样吧。你且答应,明日再来这墙边见我。我便替你保守秘密。说不定,还能带你出去一趟。”
出…出去?同他出去…。瞧他那真不安分的脸,他这是在约她么?他不是那朱莺元君的未婚夫么?
“不…不行。你胡说八道什么…。”青蓿转过了脸,生了几分骨气,不如挣断了树枝惨摔一回,好过让这男神要胁了。她一脸焦急,伸手到后脑杓将裙裳胡乱拉扯,本就要断不断的树枝乱颤乱颤,哪勘她这么扯弄,霎时啪地一声断了。
啊!她才惊叫一声,已让随之跃下的芳源一把捞住。千钧一发缓住了势,他身手顶俐落的翻身以背着地,将青蓿收揽在胸前。
这高度用跌的下来,芳源颇觉有趣的凝视着她,不懂这不要命的青蓿是大智若愚,还是蠢笨至极。
啊…!她又一声惊叫,急喊道:“放开我!”死命捶了他几下,芳源手臂竟妥协地松了,她七荤八素滚到了一旁。又骇又惊,又羞又气,她眼泪涌上来还没出框,却陡然听得足叫她脑子泪水都结冰的沉沉之声。
“青蓿。”承熙不知何时已站在院里,正以一双蓝瞳,青焰似的烧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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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爬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