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7
讨论考核排名的同学不少，一等班里有两个新鲜的面孔，不过这个形容只是对凯尔岚和阿雅而言。贵族之间再陌生也是会在各种舞会、宴会、娱乐场所见过的。
学院的屋檐外尖角处顶着冰晶棱柱，玻璃窗外也有六角形和八角形的雪花图案。结冰仪式后，整座城市在第二天被揭露出所有细节，与之相对的是即将到来的邻国王子们
除了考核排名，其他同学都在热切地讨论这件事。要知道纳纳染王国有别于其他国家的一点……纳纳染们不会有所谓的“联姻”，为了保持血统纯净，为了保持魔法血脉的强悍，纳纳染们从来都是内部通婚。纳纳染是国家的领航人，是最强大的魔法师。而站在那位纳纳染身后的纳纳染皇室也是纳纳染手下最强大的魔法师军队。
没有贵族会去质疑纳纳染们，在强大的实力之下，他们只会去效仿自己的君主，不过他们的内部通婚范围要大一些，有时候为了向纳纳染献上忠诚，也会有贵族子女成为政治献金，和他国的皇室通婚。
这大概是唯一一个不是皇室与皇室之间联姻的国家，不仅在背后显示其政权稳固，还有其魔法力量之强悍。
这些事情，对于来到人类世界不久的阿雅来说，就有些难以理解。甚至对于凯尔岚说，都是闻所未闻。平民和贵族们生活在的世界，时而看似相融，但其实从没有相交过。
克兰锡绷着的脸在进入教室后听见小声议论后绷得更紧了。有两名贵族学生在他的教导之下依然离开了一等魔法班级，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魔法导师们同样是高傲的，心中有瞧不起的学生，但真的有学生的综合考核成绩没比过别的班级的学生的时候，简直丢脸丢透了。
他瞥视一眼一直坐在教室门口边缘的凯尔岚和阿雅，没有多说什么。
此次考核之后，纳纳染公主排名第一，阿雅排名第二。其余人的排名有些许变动，不过没有人提出要调换座位。而那两名从二等班升上来的学生的成绩在一等班只是最后两名，克兰锡朝二人点点头，让他们自己选空余座位坐下。
大家都收了声，没有再说话。
考核后的第一节通用魔法知识上的压抑极了。凯尔岚觉得自己似乎都不是克兰锡最针对的人，他好像更针对新来的两名学生。阿雅也感受到了，等克兰锡离开教室就开玩笑地拍凯尔岚的肩膀，学着克兰锡上课时候阴阳怪气的话语道：“连依然在魔法世界外徘徊的凯尔岚都能回答出来～”
凯尔岚也不甘示弱，捉住阿雅的手说：“尊敬的阿雅小姐，请你展示魔法世界的风采，让我学习一番。”
“………”
因为阿雅放魔法不常念咒语辅助，于是她另一只手的手心握了半天空气，什么也没出现。凯尔岚现在就跟魔法绝缘石一样，只要碰着阿雅，她连魔法都用不出来。
“咦？原来阿雅小姐也在魔法世界外徘徊？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老阴阳了。阿雅一拳打了过去，最后两只手都被凯尔岚困住。两人的动静被其他人看在眼里，互相都是用眼神示意，没有直接说什么话。拉库瑟的前车之鉴就在那里，只当看不见就好了。
大家还是在不停讨论着即将要到来的他国皇室们，毕竟下一次考核的时候，他们也会作为学院的交流学生们参与其中。有些消息灵通的贵族小声探讨着当他们到来之后，或许光明魔法的课程就会停止。
光明教会选择了纳纳染王国，纳纳染王国同样拥抱了光明教会。相辅相成的这个魔法宗教强国，在一些东西上也有额外的考量。他们是首先将光明魔法开放给本国皇家学院的人，光明这种带着神性名字的魔法看上去圣洁，却也有不少潜在的危机。只有在王城里，在光明教会的势力范围里，这些才是可控的。
考核之后，光明教会依然派塔维尔来给大家上课。俊美的圣光魔法师比起常常能见到的魔法导师们有种不可侵犯的神圣感，当然这或多或少也是因为大家看久了考核时光明教会派来的那位圣光魔法师还依然有些心有余悸。
塔维尔踏入教室的时候，阿雅饶有趣味地看着他，还笑着打了招呼说：“塔维尔老师，午安。”塔维尔根本没有理会阿雅，他看了一眼侧着头拒绝视线接触的凯尔岚，冰山般的气质融化了些，有些无奈。
“凯尔岚？”阿雅也侧过头和凯尔岚的视线相对，示意他不要逃避。但笑容里明显是十拿九稳的看好戏的味道，毕竟她非常清楚地知道，凯尔岚在小时候教导他的老师和偶然相遇的少女之间，没有迟疑地选择了她。
虽然阿雅并不觉得这一定要二选一，可是塔维尔非要逼迫凯尔岚做出选择。试图抹去别人情感的行为真的很恶劣，阿雅想到这里有些好奇，如果抹去情感真的有用，那么塔维尔之前是抹去了谁的情感呢？
或许是他自己的？
“……老师，午安。”塔维尔最终还是收到了凯尔岚的问好。不过凯尔岚不太愿意和塔维尔有过多的视线接触，拿出了自己的记事本翻看之前上课时记录的不同光明魔法的要点。
', ' ')('“啧啧。”
少女不自觉发出感叹的声音，于是受到了一边的冷漠眼神和一边让她少捣乱的摸头。
纳纳染公主姗姗来迟。终于是开始行使首席的特权，只上她认为需要的课程。对于纳纳染继承人来说，每天按部就班上学本身就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只有偶尔出现在学院上部分课才是正常。
那块纳纳染奇迹也依然坠在公主胸前，或许是结冰仪式后第一次见到，阿雅感觉上面的魔法波动更熟悉了，尽管此时纳纳染没有释放魔法，可比昨天在王城外远远地感受到的还要强烈。
“………为什么是西斯娜？”
凯尔岚听见了阿雅的小声嘀咕，同样小声问道：“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难过。”阿雅有些不开心，她似乎是因为确认了纳纳染奇迹上的魔法波动和西斯娜的魔法波动完全一致而感到很不愉快。像是面对一种无法改变的事实的无力。
凯尔岚还没想出什么安慰阿雅的话语时，就看见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说：“你一会儿能抱抱我吗？”
“………好。”
红发勇者气血上涌，心脏砰砰直跳。
只有正在认真教学的塔维尔老师脸色越来越臭。他没有错过从阿雅嘴里出现的“西斯娜”，那个名字比凯尔岚和黑暗后裔的互动还要让他不舒服。
「明明是被制造出来的接收器，竟然也逐渐有了神的模样……」
不过是一瞬间的想法，难以辨别这是暗含嫉妒的蔑视，还是只是一句普通的评价。但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在光明教会里，跪在巨大石像前祈祷的圣子嘴里突然咳出一滩黑色的液体。在阴冷圣洁的半地下神殿，和塔维尔有着同一张脸，却更加年轻的光明圣子，脸色难看得像信仰毁灭了一般。
好在此时的神殿里还空无一人，一个简单的圣光魔法就能清理那一滩污染。
“…………”
圣子什么话也没有说。他沉默着收拾好了身上的狼藉，又抬头看了眼石像，过了好久，似乎是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才离开了神殿。
今天的光明魔法课后练习，凯尔岚依然没有感受到任何能使用的魔力，但他暂时没有像以前那么焦虑了，更多的是在看一些魔法的原理，包括魔法阵的知识。
塔维尔来检查两人的练习成果。阿雅依然无压力释放出了今日教学的光明魔法。光明魔法教学到现在，基本上整个一等班里只有阿雅还能当天教学当天就能释放出来，有时候她忘了装模作样念咒语，那给一些偷偷看她过检查的同班同学能造成成倍的精神伤害。
“塔维尔老师，我有一个问题。”
她主动叫住了对方，连凯尔岚都有些惊讶。
“为什么我能轻松地释放出光明魔法呢？”
阿雅的这句问话有些没头没尾，但是塔维尔和凯尔岚都听懂了。
为什么被他称为黑暗后裔的的阿雅，能如此轻松地释放出光明魔法？是否这证明了，光明与黑暗，从来不是对立的呢？
塔维尔皱起了眉头，他根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直对凯尔岚说：“她……会毁了你的未来。”
“………”
“…………”
这句话直接让凯尔岚和阿雅双双无语了。阿雅不爽地朝凯尔岚翻了个白眼，还学着塔维尔的语气对凯尔岚说：“离我远点，我会毁了你的未来噢。”
红发少年靠近阿雅的耳边软声软气地说：“不嘛。”
很好，塔维尔算是看出来凯尔岚根本就不再听他的建议。他原本对着凯尔岚还算温柔的神情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脸色难看得像是光明神殿垮了，直到下课也没再看两人一眼。
课后，去魔法练习室的路上。
“嗯………如果你想回去找他的话，我不介意的，大人嘛……都有固执的天性。”
阿雅隐约觉得塔维尔和凯尔岚之间有点像闹别扭的父子，鉴于塔维尔对她成见很深，她只是出于凯尔岚有些失落的神色才这样礼貌的安慰了一句。
“不过，在那之前，快点抱抱我吧。”
互相用力抱住的时候，好像心脏也被填满了，两颗心脏会靠的很近，一起扑通扑通地跳着。温度升高让人有种幸福的错觉。
「阿雅………真好，遇见你真好。」
凯尔岚只是在心底默默念了这句话，并没有说出口。只是她主动想要被抱抱的样子，实在是太犯规了。
“糟糕……”
“怎么了？”
凯尔岚低头看向把头埋在他颈窝里的少女。阿雅抬起头，又可怜巴巴地看着凯尔岚，说：“我好喜欢被抱抱的感觉啊。”
被可怜巴巴招数在短时间内袭击了两次的凯尔岚发现自己完全招架不住，对阿雅撒娇的防御基本不存在，声音有些沙哑地说：“噢。”
“哦什么呀，你再抱紧点。”
“…………嗯。”
“凯尔岚，我想抱抱西斯娜。”
“
', ' ')('嗯。”
“我好想她……”
“嗯。”
“一会儿去我宿舍，我可以做会儿实验吗？”
“………可以。”
“可以用稍微有一丢丢危险性的魔法吗？”
“………”
“真的只有一丢丢！对人类来说的一丢丢！”
“………好。”
他还是妥协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