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又道:“你今年都十五了,挑来挑去,还要挑到什么时候?再过三个月莲娘就要出嫁,好歹不能让妹妹抢了先。”
“她要成亲,与我何干?!”丹娘总算找到了出气口,大声道:“我和她不过是堂妹而已,既不是一母同胞,也不是一个爹,要着急也该杏娘去着急!凭什么她急哄哄的嫁人了,我就得跟着随便挑一个?!我……”
“够了!”二夫人越听越怒,兼之扯到了四房的人,不由斥道:“都怪我从小太过宠爱你,宠得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是有才?有貌?还是有一个为官做宰的亲爹?你看不上荣哥儿,人家还觉得你心高气傲不够贤良呢!”
丹娘被母亲骂得回不了神,一时怔住。
二夫人虽然瞧着心疼,但想着此时再不把女儿的气焰打下去,将来嫁了人,婆婆和小姑子岂能容她?因而只是板着脸,“再说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哪里有你一个姑娘家插嘴的份儿?好好呆在屋里绣嫁妆,休要再让我听见什么不情不愿的话!”
冷着脸,一拂袖径直出了门。
丹娘浑身发抖,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好半晌,才扑到床上蒙了头,“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于是顾莲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又得罪了一个堂姐。
眼下她心里盘算的是,自己还没出阁的日子该怎么过,祖父的安眠药能不能再吃三个月,会不会吃出什么毛病?到时候,自己岂不是成了间接谋害祖父的罪人?还有母亲担心姐姐的婚事,这几天都急得上火牙疼了。
因而特意交待屋里的小丫头们,不许提起徐家。
----但是徐家却找上门来。
并且带来一个意外的消息,----萧苍连续攻克安阳周边几个县城,以及惠州、鹤城几府,大军挥师北上之前,准备邀请各地政要名流一同饮宴。
这是炫耀,亦是示威,更多的则是震慑!
让顾家的人吃惊为难的是,顾老太爷亦在邀请的名单当中,----大夫人不得不停了安神汤,否则若是萧苍不信,以为是顾家的人故意装病,借口不愿意赴约,岂不是立马就要惹祸上身?!
顾老太爷悠悠醒来,第一句便是,“我晕过去几天了?”
底下没有一个人敢答话。
四老爷赶忙递上去萧苍的请柬,“爹,这个……”
顾老太爷还有些神智不清,看着大红色的请柬,不由怒道:“你们趁着我昏迷的这几日,就把莲娘成亲的请柬都印好了?!”
“爹,不是的。”四老爷慌忙解释,“是请爹你去赴宴的帖子。”
“请我?”顾老太爷喝了几口热茶,缓了缓,慢慢的打开了请柬,只看了两眼便勃然大怒,“萧苍老匹夫,居然还有脸面来请我赴宴?!”挣扎着坐起来,将请柬愤而摔在地上,“老夫倒要看看,他有……有何脸面在世人面前立足!”
因为又气又急,顿时激起一连串的咳嗽。
“爹……”四老爷小声劝道:“萧苍是舞刀弄棒的莽夫,你可别硬碰硬啊!有什么话,当着那么多人总要留几分面子。”
“你给我滚出去!”顾老太爷怒不可遏,一看见这些没骨气的儿孙就来气,将人撵得干干净净,过了半晌才叫丫头,“给我把帖子拣起来。”
章太姨娘赶忙上前拣了,递过去。
顾老太爷再次打开请柬,想要看一看赴宴日期,有些纳罕,“八月二十?那不还有一个多月吗?”仔细看看,更加觉得奇怪,“这才几天功夫,那老匹夫就攻克了惠州和鹤城?”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顾老太爷渐渐清醒起来,心下一沉,让丫头们也都退了出去。
缓缓侧目,看向目光闪躲的章太姨娘,“告诉我,今儿是什么日子了?”
章太姨娘颤声道:“八月十八。”
顾老太爷眼睛猛地一亮,继而迅速的暗淡下去。
30消逝
----祖父醒了。
顾莲得知这个消息,第一反应是心悬到了嗓子眼儿!听说萧苍邀请祖父赴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祖父会不会一怒之下,先逼死自己再说?!免得到时候提起顾、徐两家联姻,在各地官员面前坏了顾家名声。
然而意外的是,祖父并没有找自己过去,亦没有其他动静。
二十日这天,顾老太爷穿戴一新出门赴宴。
宴席开始,安阳郡和下属各个县城的官员们,以及惠州、鹤城两府长官,纷纷在指引下入座,----令人瞩目的是,徐家三兄弟坐了右侧首席。
顾老太爷坐在左侧第三席,看了看前面两位。
心下冷笑,这两位刺史的衣服居然是崭新的,想必原来的刺史早已身亡,而后被萧苍任命,短时间内草草的赶出来这身官服!
“大将军到!”
随着一声唱诺,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身穿精铁铠甲,满脸胡须、面带凶相,每走一步,都要震得地面跟着抖上一抖!
可惜的是,他这番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表演还没演完,就有一人忽地尖叫,“萧苍老匹夫!我王某今日来赴你之约,就是要好好的看一看,你这乱臣贼子长什么模样?!你还敢在此地设宴,待我为国杀贼……”
那人猛地拔了旁边侍卫的佩剑,咬牙冲上前去!
下一瞬,徐离拔剑上前利落一挥,那人的脑袋和脖子顿时分了家,接着“噗”的一声响起,顿时血流如注直喷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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