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方才他唤萧贽“五殿下”,萧贽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他不该这么喊。
现在应该唤他“陛下”。
就算老皇帝一驾崩,萧贽就继位登基,现在是竟明三年。
三年,他至少忘记了三年的事情。
许观尘不大自在,原来三年之后,他和萧贽这样要好?
只看了上边的落款年月,萧贽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个小太监,端着药碗与蜜饯盒子。
偷看被现场抓包,许观尘往后退了两步,不动声色地坐回榻上。
那个小太监一张娃娃脸,许观尘认得他。是那年除夕,老皇帝把七殿下托给他,他从殿中出来时,假托七殿下的名义,带他去偏殿的那个小太监。原来他是萧贽的人。
小太监将药碗与蜜饯都摆在他眼前,轻声唤道:“小公爷。”
道过了谢,许观尘捧着药碗喝药,暗暗地瞥了萧贽一眼。
萧贽在放着折子的长案边站定,就站在方才许观尘站的位置,仿佛要看一看他看见了什么。最后他一抬手,把折子合上了。
喝完药,小太监把蜜饯盒子打开,推到他面前:“小公爷,陛下特意吩咐的。”
待他捻起一颗蜜饯吃了,又奉上热茶,小太监将药碗与蜜饯放在木托盘上,躬了躬身:“小公爷早些就寝。”
许观尘应了一声,后来才反应过来,就寝——
他和萧贽。
依旧是一时无话,僵持了一阵子,许观尘起身下榻,拿起搭在衣桁上的干净衣裳,躲到屏风后边。
许观尘半解下衣裳,手划过后背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背上不太对劲。
一道疤。
从右边肩上,延伸到了左边腰上,一道很长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