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观尘不做多想,看了看天:“离宫禁还有些时候,我去老师的书房走一走,很快就出去,你先去吧。”
小成公公欲言又止,可许观尘拢着手,已经走远了。
何祭酒的书房也还是老样子,好几日没人打扫,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灰。
许观尘点起蜡烛,巡行似的,将四壁藏书都看过一遍。
案上还是那本《南华经》,上回许观尘走时,把这本书合上了。
如今他平复了心境,再翻来看,看见何祭酒做在上边的小字批注,鼻头一酸,又险些落下泪来。
许观尘捧着书册,借着烛光细细地看了一阵,忽又想起一件事来——
方才小成公公说,宫里派来接人的马车在门前等着。他忽然想起,那个马车里,是不是还坐着一个人,不知是马车在等他,而那个人,其实也在等他?
许观尘恍然反应过来,心道不妙,竟是把萧贽晾在外边晾了许久,合上书册,就要赶出去,却不料还未走出一步,就被人照着后颈,狠狠地打了一棍。
他没了知觉,软软地倒在地上。
而萧贽在外边等他,等到想摔茶盏:“再去看看,让他别玩儿了。”
小成公公应了,再回来时,脚步匆忙,面色紧张:“陛下,小公爷不见了。”
这回真摔了茶盏,再顾不得有什么冷箭或暗器,萧贽掀开帘子,跳下马车,一双眸子阴得不见底:“把何府围起来,找,掘地三尺找。”
手指粗的麻绳在许观尘的手腕上绕过两圈,麻绳的那一头挂在梁上,把许观尘吊了起来。
后颈还疼得厉害,疼得他头脑发昏。
许观尘挣扎着睁开双眼,眼前却一片漆黑。
他晃了晃双脚,找不到可落脚的地方,只是在空中乱晃,徒然引得手臂酸疼。
身上的衣裳被换了,不是他来时穿的粗布道袍,是很繁复的锦绣绸缎,像是定国公的礼服。
他喊了两声,也不见有人,只有回声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