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避开许观尘身上箭伤,萧贽的手搂着他的肩,萧贽的脚勾着他的脚,把他往怀里带了带,按着抱紧了。
就借着榻边一点微弱摇曳的烛光,萧贽把这个险些被自己弄丢的人,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定国公府是武学世家,但许观尘长得并不英气,温温柔柔的,更像是书香门第养着的小公子。近些年他修道修得勤,眉眼之间,隐隐的有通透出尘的意味,越来越像个小道士。因为病着,才有的眉心一点朱砂,此时看来,也很好看。
那时候在何府的地下找到他,那里边都是浓烟,呛得人直咳嗽。
萧贽站在浓烟里找人,面前并排着三个棺材。
那个杨寻,自己被呛得受不了了,坐起来就往外边跑。萧贽抓着他的衣领,照着脸揍了他两拳,问他哪个是许观尘,他也不说。
剩下的两个棺材钉得很死,宫中的侍卫没带其他工具,便用腰间佩剑又敲又打的,弄开了几个钉子。
萧贽一刻也待不住,等不得,双眼通红,像杀红了眼的猛兽,也混在他们之中撬钉子,更混在他们之中……落了两滴泪。
那时侍卫用水灭火,两滴泪也算不得什么。
右边的棺材被打开,里边是何祭酒,只剩下中间那个了。
中间那个棺材盖儿钉歪了,要拆开,更难一些。
还剩下最后两个长钉的时候,萧贽猛地推了两把,竟生生把还钉着的棺材盖儿给掀开了。
许观尘就躺在里边,身上的礼服像是寿衣,面色苍白,唇却红得要滴血,看上去……真有几分死人模样。
而许观尘睁开眼睛,眼珠一轮,目光不自觉在他身上打了个转儿,了无生气。
萧贽喉中干涩,说不出话来,只能颤抖着双手,把他抱出来,重新捧起这世上最好的人。
许观尘就靠着他,咕哝了一句:“疼死我了。”
阴恻恻的萧贽原本没有长心,因为许观尘在,才慢慢地养起来。又因为许观尘险些被他弄丢了,险些死了。最后因为许观尘一句喊疼,碎得不成样子。
萧贽现在想起这件事,仍旧心有余悸,为他闹得兵荒马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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