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到底是什么时候变的,这个问题,不单许观尘不明白,萧启更不明白,永远也不会明白。
他永远活在君臣和睦的幻想之中。
许观尘没反应,萧启也不觉得无趣,低头捻了捻衣袖,继续道:“那是不是从你自雁北回来之后开始?我有时候也想,倘若那时候把这件事按下来,把你从他那边拉过来,事情是不是也会不一样。”
说明白,说不明白,其实他二人心中都了然。
只要那时萧启没有停下举起的长刀,事情该怎么样,还是会怎么样。
多说无益。
许观尘不愿意再听他煽情,只觉得可笑,往边上挪了挪,靠在关上的窗子边。
“那位子原本是我的位子,你原本也是我的顾命大臣。”萧启仍旧道,“全都怪萧贽,是他抢走的。”
他这话说得狠,许观尘眉心一跳,转头看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
萧启拽着他的手,把他拉下马车。
马车一直在山间小道里走,没出山林,这是在一处山崖上。
山崖很高,四周枝叶繁茂,掩映着,只看得见隐隐约约的一行人。领头那人,许观尘看着眼熟,离得远了,却认不出。
萧启的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轻声道:“你还是不愿意画图,我也说了,没有那图,我一样把我的位子拿回来。”
许观尘不大明白他的意思。
远处马蹄踏着轻尘,仪仗华盖缓缓而来,当中那人华服衣冠,是他很熟悉的模样。
萧贽。
许观尘倏地握紧了拳头,转头去看萧启:“你……”
“你不就是为了他么?”萧启忽然发狠,双手按着他的肩,要他仔细看着,“我要你看着他死。”
许观尘一颗心都被撺紧了,喘不过气来,眼见着萧贽衣袖上下一翻,翻身下马,落地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