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狠狠地抽在地上,扬起地面上的细小灰尘,扑着迷了许观尘的眼。
柴伯再问了他一遍:“断袖的毛病,能不能改?”
“我改不了。”许观尘闭了闭眼睛,声音轻却坚定,“祖宗面前,我不敢妄动。柴伯既是觉着我有错要改,想打我一顿出出气,我且受着就是。”
原本那鞭子,柴伯拿着,只往地上抽,连许观尘的衣角也没有碰到。
如今他这样说,柴伯怒道:“哥儿就是觉得自己没做错了?”
许观尘抿了抿唇角:“我没错。”
——我没有为了自己,不顾定国公府,我为定国公府谋算好了,还有十来年的时候,让定国公府重新立稳。
——与萧贽之间,不是佞幸与屈辱。不靠他让定国公府站稳,也不靠他位极人臣。仅仅只是喜欢。
许观尘咳了两声,沙哑着声音,道:“我不改。”
听他这话,柴伯也恼了,原本怎么也打不到许观尘身上的鞭子挥了两下,一下打在他左边肩上,另一下打在了小腿上。
衣裳破了道口子,两道鲜红的血迹很快就洇出来。
很尖锐的疼痛,许观尘倒吸一口凉气,身子晃了晃,左边肩膀半塌下去,手里举着的丹书也歪了半边。
他面色苍白,就连唇色也开始发白。咬着牙缓了一阵,又支撑着,端正地跪好了。
他大可以丢开丹书,跳起来斥责柴伯不懂得上下尊卑,但他是许观尘,他不会。
柴伯也是摸准了这一点,才会对他用这一招。
柴伯一时气急,用鞭子抽了他两下,其实心里也记挂着他的病,怕他撑不住。
原本见他半边身子都塌下去,忍不住要收回丹书,叫他起来,而后又看见他重新撑着,跪得端正,固执不改,叫他起来的心思,也都没了。
还要再挥鞭子时,外边仆从叩门道:“柴爷,端王府的小王爷递帖子来,要见公爷。”
柴伯道:“只与他说,公爷不在府里。”
“端小王爷说,他看见公爷的马车回来了。要是公爷不在,见见中午到府上的那辆马车里的人,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