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师兄好像也没有这么好了。”小道童抬眼看他,“之前师兄在这儿打坐念经,可认真的模样,我就以为……”
许观尘扯着嘴角笑了笑:“我原先也这样以为。”
又过了一会儿,许观尘小心翼翼地把碎陶片托在手心,交给小道童:“拿出去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划伤了手。”
小道童把碎片接过去,挪了挪脚步,却迟迟不肯走,忽然压低声音问他:“小师叔你想走吗?”
许观尘来不及反应,他就已经捧着碎陶片离开了。
想走么?自然是想走的。
他轻叹一声,只是师父与兄长都在此处,还多添了一个小五,他若是走了,这些人该怎么办?
药很快就熬好了,小道童端着药碗来找他,还把玉清子也给带过来了。
玉清子因为自个儿自作主张,向萧启拿了解药,没有告诉他,还编谎话骗他的事情,面色有些讪讪的。做师父的,竟是不怎么敢看徒弟。
许观尘一开始也恼他,恼他不与自己说这件事。与萧启谈条件,无疑是与虎谋皮。
后来想想之前,师父想拉他的衣袖,又不敢拉他的衣袖的模样,极小心、极小声地向他解释说:“师父舍不得放手。”
也就不怎么生气了。
萧启要国公府的丹书铁券,他有许多种法子。玉清子不过是关心则乱。
其实他二人,这一对师徒,修道全都修得不到家,胡乱动情,胡乱犯戒。
许观尘叹了口气,挽起衣袖,将左手手腕放在脉枕上:“还是要麻烦师父了。”
玉清子在榻前坐下,给他把脉,花白的胡子抖了抖:“乖徒……”
“我知道的。”许观尘道,有什么话,就全都在这里边了,“不怪师父。”
玉清子应了一声,闭上眼睛给他诊脉。
过了一会儿,玉清子便收回了手:“前两个月的底子打得不错,师父先给你开着方子,还能吊一阵子。”
许观尘暂时不大在乎自己还能活多久,只抓起许问的手,放到玉清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