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赵家姑娘在回门的路上,遇见意外了吗?我瞧着,倒不似遇见意外的模样。”
“因离的较远,此事我也不清楚,听说也只是两方交战,蔺府的轿子恰巧撞上了而已。”
百姓们低声的议论了起来,声音嘈杂不堪,霎时,轿内突的响起了一声不耐烦的男声。
“哪儿来的这般多的苍蝇蚊子,赵栀,把他们给爷赶走!”
男人的声音懒洋洋的,颇为好听。
赵栀刚往前走了几步,听见蔺孔明的声音,脚步顿了一顿,小嘴微抿,转了眸,无奈的道:“三爷,你到了府内便不觉得吵了。”
这般多的人,她该如何赶?
这时,赵府门口有一个身着粉色桃花齐腰,诃子上绣了些碎花,外着浅粉鎏金牡丹大袖衫,挽了双容鬓,上戴了一支玉簪的女子正欣喜的朝她瞧着,双手绞着手帕,眸色发亮,赵栀瞧清了那女子的面容,见正是刘诗云,双眸心悦的弯了起来。
在刘诗云的身后,站着的正是着了身浅橘色衣裙,披了浅黄色披帛,略施粉黛的赵羡。
她双眸微弯,温婉大方的朝赵栀望着,眸底尽是思念与忧愁。
赵羡分明比赵栀还要小些,但却比赵栀想的事要多,小小年龄,常常为各种事忧心忡忡,赵栀开导了她多次,都未曾有用。
赵栀见了刘诗云和二妹妹,还有君哥儿,心中欢喜,若不是紫云拉着她,她早便不顾形象扑过去了。
“赵栀!”
就在这时,赵栀身后又传来了蔺孔明那不悦的声音。
蔺孔明身份尊贵,很少有人见过他的面,听过他的声音,但百姓们听说,今日陪着赵栀回门的,正是当朝摄政王蔺孔明,他们原震惊于这蔺府的阵仗和赵栀的衣着,险些便失了神,没注意到那男人的声音,蔺孔明第二次出声,他们才反应过来这里头坐着的男人是谁。
赵弘风虽是不得志,但在已官场也摸滚打爬数年,脑袋转的快,当即便双手一拍膝盖,正色跪在了地上,低头高呼道:“下官赵弘风,参见摄政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由于太过激动,声音都险些破了音。
蔺孔明人虽半废了,但爵位还在这里,今日大驾光临赵府,赵府往上数几代人都得蓬荜生辉。
众人一惊,忙刷刷跪倒在了地上,吓的呼吸都不敢大声,刘诗云也忙拉着赵羡一起跪了下去。
“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时间,除了蔺府的仆从和赵栀以外,方圆千米内,竟无一人再敢站着。
众人都静静地跪在地上,等着蔺孔明说免礼,可他们等了半响,都不见蔺孔明吭声,有的胆子大些的,便轻轻的抬起了头,朝着那一顶华贵万分的轿子望了过去。
“吵死了!闭嘴!”
男人那不耐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赵栀咬了咬小嘴,无奈只能转过了身,又朝着轿子走了过去,站在了轿子一旁。
“三爷,他们已不吵了,你快些下来吧,在这轿内颠簸的久了,胃里头会不舒坦的……”
“母亲,腿残了,站不起来,你将我抱下来可好?”
蔺孔明的声音慢悠悠的。
赵弘风微微蹙眉,愕然的睁大了双眸,差点将攥在手心中的衣袖扯烂,几秒后,才稍稳了心神。
其他百姓听了蔺孔明的话,也是一脸的愕然,微微张大了嘴巴。
赵栀一双小粉拳握了一握,又逐渐松开,点头道:“好,我……我这便抱你下来。”
她说罢,朝着红云使了个眼色,红云便将轮椅从主轿子后头的轿子内抬了下来,放在了赵栀的身侧。
蔺孔明微仰起下巴点了点头,点漆般的眸中尽是玩味。
赵栀缓缓将轿子掀开,朝着里头的蔺孔明望了过去,舔了舔有些干的唇瓣,心脏砰砰跳动的厉害。
无事的……无事的……旁人都知道他心智不全,又算是自己的继子,不会闲言碎语,不会多说些什么的。
赵栀定了定心神,往里头倾了倾身,伸出了僵硬的手,缓缓抱住了蔺孔明的腰,一张小脸瞬间红了个通透,就连脖子根都是红的,她那与蔺孔明腰部相触碰的地方酥麻酥麻的,抱住他之后,大脑轰的一声响,她整个人都懵在了那儿,忘记了下一步的动作。
蔺孔明垂眸瞧着她,唇角噙着一抹坏笑,朝她靠近了一些,温热的呼吸喷在了赵栀的耳后,趁赵栀不备,舌尖轻轻舔了舔她的耳垂。
赵栀身子一颤,若不是搂住了蔺孔明的腰,怕是直接就跌在了轿里。
“三爷,你……你莫要这样……”
“这样?怎样啊?我做了什么啊?”
蔺孔明优哉游哉的笑着。
眼看赵栀眼眶子就要泛起了红,蔺孔明便及时闭了嘴,怕她再哭出来,暂时不再逗她了,他笑着道:“母亲可不能一直这般愣着,得将我抱到轮椅上不是?我在这轿子内,都快要憋死了。”
赵栀点了点头,弱弱的抱着他朝外挪了一挪,小嘴一扁:“三爷,我……我抱不动……”
这时,轿内突然传出了一声蔺孔明的轻笑声。
紫云是个心思聪慧的,忙将轮椅搬在了轿内,帮着赵栀将蔺孔明扶到了轮椅上,动作轻柔,将轮椅直接从轿内推了出来。
蔺孔明的轮椅落地的那一瞬间,众人都愣愣的朝他的容颜望着,一个个都看的痴了。
蔺孔明眼角下的泪痣被阳光映的又增了几分妖冶,当真是当世无双,祸国殃民一妖孽。
“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