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孔明唇角噙着慵懒的笑,任由她折腾,他闭上了眼睛,倚在了轮椅上,伸了个懒腰:“你就是不想拿布袋子呗,找什么借口,懒死了。”
他刚刚说罢,赵栀便轻轻拍了拍蔺孔明的肩,漆黑的眸朝墙角处望了过去:“三爷你瞧那是谁!”
她说罢,蔺孔明便悠悠的转眸,顺着赵栀手指的方向,朝墙角处望了过去,眸色淡漠:“瞧不见。”
“你再仔细瞅瞅。”
“没瞧见。”
“分明是有的!”
刚刚她分明看见了那穿了粗布麻衫的女人在那蹲着啃馒头的,怎的又没有了呢?
那女人,便是之前赵栀给她买了包子,又给她留了些碎银子之人。
“许是被你瞧见,然后赶忙离开了。”
“或许是吧……。”
赵栀低低说了一声,便推着蔺孔明,朝着客栈走了过去。
她刚刚朝前走了几步,一个穿了褐色的齐腰裙,脸上生了冻疮的清秀女子,便从墙后缓缓探出了头,她那清冷的眸朝赵栀望了过去,带了三分懵懂和七分警惕。
女子身上的齐腰裙,无论是上襦还是下裙,尺寸都是极不合的,上襦太短,露了一截胳膊,一片式的下裙宽度太短,连腰都围不住,裙摆也被撕扯掉了一大块,露出了她的一截小腿。
她的下裙里面穿了破旧的短裤,短裤上凝着鲜血,颇了好几个大洞,靠近大腿处的洞补了个补丁,也不知是她捡来这裤子的时候,裤子上就有补丁,还是谁好心帮她补的。
近来夜里天凉,她脸上的冻疮更严重了,竟从中间裂开了缝,不断流出了脓。
她伸出凝着血痂的手,擦了擦脸上的泥污,摸了一摸肩上背着的剑,肚子咕咕叫了几声。
韶华偷来的馒头已经吃完了,有人同她说,她可以拿肩上背着的剑,来换几个馒头吃,可她纵然很饿,却还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换。
有人见她的剑好,想要来抢剑,她就直接扑去咬人。哪怕她被打的鲜血从头上淌下来,她都握着剑不放,一身的野性,俨然一个狼犊子。
后来抢剑的怕真的闹出人命,只得悻悻然的离开,韶华便笑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笑,大概是想起来,东启赶自己走的时候,忘记了把这把剑也收回去,自己手里头还有一件他身上的东西,才会笑的。
韶华很少笑,一笑起来,就若一个总是疯疯癫癫的婆子,突然安静了下来,温柔的哼起了小曲儿一般,令人也不知觉的便也安静了下来。
韶华这个名字,也是几年前,东启给她起的,说是她性子太野了,若是何时能做个灼灼其华的女子便好了,便给她起了韶华这个名。
韶华犹豫了一会儿,又低头看了看肚子,看了一眼赵栀,朝迈起了步子,朝她的身后跟了过去。
赵栀正在朝前走着,一直感觉有人在跟着她,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果真看见了韶华正站在她身后十几米处,正在朝她望着。
她见赵栀看她,忙朝后退了两步,就要离开这儿。
赵栀看了看她那早就不能穿了的衣裳,和那张冻烂了的脸,鼻头一酸,温柔的道:“姑娘,你……你是不是饿了?”
她说罢,便朝韶华走近了两步。
韶华喉咙中响起了一阵沙哑的叫声,朝后又退了过去:“人……”
蔺孔明听见了韶华的声音,俊眉微挑,转过了眸,朝着韶华望了过去,眸色一亮,不知又想了什么恶劣的主意,单手托腮,笑吟吟的道:“弟妹?”
他有办法整治东启那小子了……
韶华不认得赵栀,以前却是在东启的府上见过蔺孔明的,知道蔺孔明认得东启,便没那般的慌乱了。
“三爷,你唤她弟妹,我唤她什么?”
“你是谁的人?”
“是你的人呀。”
“那我唤什么,你便也唤什么。”
赵栀点头,便唤了声弟妹。
赵栀这便算是占了东启的便宜了,唤了韶华弟妹,东启便成了他弟弟。
韶华心中放松了一些,站在那儿,不再往后退了,却还是好奇的朝赵栀和蔺孔明望着,清冷的眸微动,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过了几秒,她的肚子又咕咕咕的叫了几声,结了干皮的唇蠕动了几下。
“弟妹,我们待会儿要去客栈内吃饭,你同我们一起去吧,到时我再带你回府一趟,给你寻个住处,你一个女孩家,不能再一个人在外头了。”
赵栀说罢,也不管韶华听没听懂,便朝她走近了过去,握住了她的手。
韶华垂下清冷的眸,朝赵栀望了过去。
赵栀柔柔的笑了笑:“若是不知唤我什么,你唤我栀儿就好。”
韶华似是不习惯被人握着手,下一秒,她猛地将手从赵栀的手中抽了出来:“栀,栀……儿。”
她似是不会将栀儿两个字连着读。
“无事,你能唤的好什么,便唤我什么。”
第73章 本王拒绝回答
赵栀浅浅笑了一笑,便又握住了她的手。
赵栀见韶华要再次将手从自己手里抽出来,便将她的手握的紧了一些。
“走,我带你去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