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孔明扯了扯唇角,暗生闷气,再次躺了下来,背对了赵栀不搭理她。
赵栀一脸无奈。
分明他是男人,比自己要大了好几岁,又分明是他权势滔天……他处处都比自己强势,为何非要自己一次次的去哄他?不哄便开始生闷气?这男人好生过分,她就是不哄他,看看他能拿自己如何。
赵栀生出了叛逆的心思,她瞥蔺孔明一眼,便朝房内走了进去,“砰!”的一声将房门给关上了。
蔺孔明倏忽坐起了身,不知从哪儿拾起了一颗石子,悠悠的朝房门上砸了过去!
石子撞上了门,“砰!”的响了起来,将赵栀吓的不轻。
蔺孔明刻意控制了力道,没有将门砸坏,也起到了吓唬赵栀的作用。
男人听到赵栀的惊呼声之后,薄唇勾起了一抹完美的弧度,面上尽是得意。
“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瞅瞅吓的,跟个偷油吃的耗子似的……”
他的声音低沉喑哑,若醇厚的美酒一般,令人沉醉。
“蔺孔明,三日之内都不要跟我说话!”
赵栀的声音带着愠怒。
蔺孔明拽儿八千的模样,闭上了眸,乐呵呵哼起了小曲儿,月光映在了他的脸庞上,睫毛微卷,显得他犹如暗夜精灵一般,美的有些不真切,当真是妖孽一般的人儿。只是性子……
如赵栀所说,他这种性子,迟早是会被人打死的。
“蔺孔明,你闭嘴,不准唱!”
“听——不——到——”
男人的声音拉着长腔,从门外传了进来。
赵栀心中气闷,又拿他无可奈何,只能使劲跺了几下脚,发誓再也不要搭理他了。她要让他知道,她也不是好惹的,能随意欺负的!
韶华坐在椅子上,神色清冷的朝赵栀望着,微垂下了眸,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过了会儿,她眸色微闪,拿起了胭脂闻了一闻,觉得味道好闻,便用手挖了一些,放在口中吃了起来。
赵栀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吃了大半的胭脂了,好几根手指头上,都糊满了红色的胭脂,韶华看见赵栀在望她,清冷的眸中带着几丝慌乱,忙将手藏在了身后。
好在这胭脂都是用花瓣制的,少食用一些,也是没有问题的,只是……韶华吃的未免太多了,不知会不会出事。
赵栀伸出手,揉了一揉太阳穴,哭笑不得。
就在这时,紫云便进了门,唤几个小厮,将装满了温水的浴桶搬进了房内,等到小厮离开后,紫云朝赵栀行了一礼,垂眸道:“夫人,奴婢已将刘家小姐送回去了。”
她说罢,便抬眸望了韶华一眼,眸色微闪,浅浅一笑:“夫人,您可是想给这位姑娘沐浴吗?夫人在一旁坐着,这种下人的活计让奴婢来便是。”
赵栀点了点头:“沐浴的物件都取来了吗?”
“都让小厮拿来了。”
“你将门关好,好好的给这位姑娘沐浴一番,待会儿再去取一些治冻疮的药过来。”
“奴婢遵命。”
紫云说罢,便走到了韶华的身旁,朝韶华行了一礼:“这位姑娘,将身上的衣服脱了罢。”
紫云不愧是这府内的大丫鬟,不该问的事,绝不多问,也从不会因为一些事生起好奇心。
韶华怔了一怔,缓缓地将肩上的剑摘了下来,脱起了衣裳。
紫云走到了门口,将房门窗户给关了个严实,试了一试水温,朝韶华淡淡笑了一笑:“姑娘,可以过来了,再过会儿,这水便要冷了呢。”
韶华将衣服脱完之后,又将剑抱在了怀里,微垂的眸中透着淡漠,缓缓朝着浴桶走了过来。
赵栀望着她的身子,轻轻叹了口气。
她身上真是没一块好肉,不是血痂便是疤痕,要不就是正在流血,伤口上还沾着许多泥土,流了脓生了疮。
“夫人放心,奴婢待会儿,便再拿一瓶治伤的药来,给这位姑娘涂抹。”
“你待会儿将药拿来后,便先回去就寝,让我给她涂抹便好,明日我还得让你去赵府一趟,去传些话送些东西,你早些睡,否则明日易倦。”
赵栀说罢,便朝前走了几米,站在了衣柜旁边,将衣柜打开,从里面挑起了衣裳。
赵栀的衣柜内什么形制的衣裳都有,唯独没有齐胸。
赵栀挑了一身浅蓝色的齐腰裙,又选了一个从未穿过的吊带,一起放在了床上,坐在了椅子上,轻轻打了个哈欠,朝着韶华望了过去。
即使是沐浴的时候,韶华也不放下那把剑,看来……那把剑对于她来说,真的是珍贵至极,她不知道该说她痴情,还是该说她……固执。
紫云拿着白布,认真细致的帮韶华擦试起了身子,在这期间,韶华一直低着头,手中抱着剑,一句不吭。不过她时不时会用清冷的眸望赵栀一眼,若是赵栀站起了身,去忙别的事情了,她的神情会显得有些慌乱,也会不太配合紫云。
只有赵栀安静的在这儿坐着的时候,她的心才会安定下来。
韶华洗完澡之后,浴桶里尽是血污,红黑黑的一片,触目惊心,房中弥漫着很浓烈的血腥味。
随后紫云便又拿来一桶热水,用干毛巾蘸着热水,又帮韶华擦了一遍身子,去取了药,放在了桌子上,拿着白布将韶华裹了个严实,后唤来几个粗使丫鬟,将房内的大小两个水桶给抬走了,另又将房内的污水清洁了一番,才让粗使丫头们退了出去。
“紫云,你先去歇息罢,明日你起的早些,将这件东西交给我四妹妹,就说是她二姐姐让我从宫内捎出来,送给她的。”
赵栀说罢,便从桌上拿起了一个盒子,放在了紫云手中。
紫云垂眸望了那盒子一眼,便将盒子小心的放在了怀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