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长被沈声默逗得笑起来,转念一想,觉得很有道理,然后这件事就不追究,让她走了。
当沈槐回来时,这里的风波已经平复下来了。
只不过刚刚发生的一些骚乱,沈槐心里还是有数的,他把一张火车票递给沈声默,问她:“刚才发生什么?这里好像有点吵。”
“不是什么大事,就一个扒手被抓了,现在已经没事了呢。”
沈槐一阵后怕,庆幸自己幸好叮嘱了女儿,不然指不定要扒到她身上来,今天可真是躲过一劫了!
他拍拍胸口,后怕道:“幸好幸好,出门在外,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老爸说得没错吧?你可要学着点。”
“嘿嘿。”沈声默但笑不语。
火车半个小时后开,需要候车。
沈声默坐在椅子上,拿出面饼来充饥,让沈槐也吃了一点。这个年代的火车就不要求什么舒适度了,摇摇晃晃,在车上吃东西,沈声默指不定能当场吐出来。
很快到了检票的时候,一群人排成长龙。
光是看候车室的人数就知道,一会儿火车上的人绝对不会少,只是沈声默没想到会这么多!
因为从这里到京都,坐火车大约需要两天两夜,在沈声默强烈要求下,沈槐买了卧铺的票。只是没想到,卧铺的票被人拆成好几个位置卖出去,车厢里乌泱泱的挤了好多人,甚至还有站着的人。
人挤人,到处都是人,颇有后世挤地铁下饺子的风范。
沈声默抱着自己的行李,欲哭无泪。
在火车上,度过了地狱一般的两天,沈声默感觉自己头颅盖都快被挤没了。
肚子里也翻江倒海,几乎要把吃下去的东西全吐出来,当然这两天她也基本没吃过什么东西就是了。
要不是用一千粉丝值和系统换了一颗晕车药丸,沈声默估计已经去了半条命。
好在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在车上受了两天折磨,下了火车后,因为药丸的药效,沈声默没有找个地方吐个天昏地暗,而是稳稳当当站在地面上,精神还算好的。
倒是沈槐的面色有些不好看了。
他摇摇晃晃,像在船上漂泊许久,乍一回到陆地就不会走路的人。
见他神色难受,沈声默拿过他的包背在身上,等他缓过神来,再商量接下去的打算。
傍晚时分,父女两人在招待所里要了两间房,一人一个房间,好好睡了一晚。
明天他们要去沈槐以前的工作单位报道,是该养好精神来应对。
沈槐不让沈声默跟着去了,作为大人,作为一家之主,在大事面前,应当要担起来,不让女儿跟着自己担惊受怕。
次日,当沈声默醒过来的时候,沈槐已经不在招待所了。
他早早离开,自己独自前往以前的工作单位。
这一去有破釜沉舟的意味,同时也透着一股子决然,沈声默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没说什么,拿出自己的饼开始吃起来。
吃完之后,没事可做,就坐在床上发呆,等待沈槐的消息。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难熬的。
沈声默从一数到十,又从十数到一百,也不知道数了多少个来回,终于把这漫长的时间打发过去。
下午约莫三四点时,沈槐终于回来了。
沈槐的面色十分复杂,既有喜,又有忧。
各种不同的情绪糅合,表现在他脸上呈现出来的,是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模样。
沈声默心中一紧,忙问他:“爸,怎么样了?”
沈槐摇摇头:“没事,我就是心里放下一颗大石头,又有点难受。心里七上八下的,说不出来。”
除了这句话外,沈声默还真什么都问不出来,也就作罢了。
父女两人又续住了一天的招待所,只等着明天盘算要去什么地方。
当沈声默离开时,沈槐才重重叹口气,终于能面对自己的内心,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就在今天,沈槐拒绝了单位的返聘。
历经风霜,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还想干出一番事业来少年。
他被岁月磨平了棱角,变得温吞,但有担当,能担得起自己的责任,也知道自己不是孤身一人,还有女儿要照顾。
几经思量,沈槐拒绝了返聘。
他如今已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个时候的天总是反复无常,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就会再一次让他的生活变得天翻地覆。
这样的劫难再来一次,沈槐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坚持下去,重头再来的勇气。
未免多变,沈槐选择了求稳。
如今他年岁大了,心小了,只想女儿一生平安喜乐。至于其他的事情,不要也罢。
在单位里,沈槐说出了自己的诉求,还提前准备一封言辞恳切的信上交,表明了他的忠贞和迫不得已。
上司没多做挽留,既然沈槐要走,他便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