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锁,他很喜欢。
当然不是因为里面那层黄色涵义。
而是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把牢牢扣住的锁,这么多年来寻不到一把合适的钥匙,以至于落了灰,生了锈。
当他以为自己要做一把一辈子都打不开的锁时,古伊弗宁出现了,就像一把完美契合的钥匙,伸进来,“咔嚓”一声地转动。
这尘封多年的心锁就开了。
有人天生是一把钥匙,有人不得已成为一把锁。每把锁都需要被一把钥匙打开,但每把钥匙却不一定要去开锁。
钥匙总是这样,可以随心所欲,可以随处插 入。锁却一定要找到与自己相配的那把钥匙。
到底还是不公平的。
怀着某种复杂的情愫,牛可清把这枚书签撰在手心里,对古伊弗宁说:“谢谢。”
是啊,哪怕这只是钥匙的一次随性之举,锁也满足了。
“我很喜欢,我真的很喜欢,”牛可清停顿了一会儿,把后半句话说完:“……这份礼物。”
古伊弗宁听了,心里有些奇异的感觉“蹭蹭”地往外冒,不自然又不自在。
相比起在床上为了求饶而说出的“喜欢”,牛医生这声纯粹的“喜欢”似乎来得更让人火热。听得他不仅下腹发烫,就连耳脖子都在发烫。
古伊弗宁的喉结滚了滚,满腔傲慢地说:“喜欢就把它揣好,弄丢了我可不给你买。”
牛可清温柔地答应道:“好。”
或许,他们之间早已不仅是欲望的碰撞,也不再只有生理上的需求,一种浓厚的化学反应在彼此间产生。
剧烈的烟雾无声无息,弥漫心野。只是当局者迷,当事人尚未发觉而已。
天边的鱼肚白渐渐显露,黎明翩然而至,千万户人家在寂静中浅眠,而有些人却讲了整宿整宿的话。
他们在这片小小的阳台上,肩抵着肩,分享着一根又一根事后烟,云雾缭绕,共同看了一场慵懒的日出。
第40章 被揉皱的纸
“你不明白吗?这就是爱。”
——《千与千寻》
牛可清最近发现,自己的心思越来越复杂。
他会像个矫情的妇人那样,想很多无聊琐碎的事情,考虑许多繁杂细微的东西。而这一切,都是围绕古伊弗宁这个人产生的。
比方说,他最近要出趟差。
近期医学界有个交流会,作为杰出的青年医生代表,牛可清被上级派去外地参加,为期大概三天。
牛可清想了想,既然他和古伊弗宁是稳定的床伴关系,等于随时需要彼此,其中一方要暂时地离开,应该得跟对方说一声吧……
但他转念又想,出差算是私人的事宜,他没必要向古伊弗宁交待,刻意去说的话,算是把自己的私人领域和对方分享吗?会显得越界吗?
单是这么一件小事,就让他纠结了好几天。
好烦。
他最后还是跟对方讲了,然而这一讲他才知道,原来古医生也受邀去交流会了,只不过大家科室不同,所以互不知情而已。
嚯,还挺巧。
古伊弗宁对此很期待,他像一个即将和伙伴一起春游的小学鸡,兴奋道:“挺好,我和你还没试过在外地做。”
“.…..”牛可清严肃教育他:“古医生,希望你能专注工作,别想其它。”
“生活不全是工作。”
“生活也不全是做.爱。”
“我想把牛医生做成钥匙扣,别在我的裤腰带上。”古伊弗宁忽然像个黏人精,钻进牛可清怀里拱两下,“以后我要单独去哪里出差旅游,也想悄悄地把你带上飞机高铁。”
牛可清五官皱缩:“你是不是傻?”
“舍不得牛医生就是傻?”古伊弗宁随心所欲地撩汉,“你说是就是吧,我也只对你犯傻。”
对古医生来说,做.爱是他生活乃至生命中很重要的一环,而他做.爱的对象是牛可清。
这就说明,牛可清在他的生命占据了很重要的一环,是必不可少的,是不能切断的。
某个人在自己的生活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这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若是那个人逐渐变得不可或缺,那危险系数更是得提升至最高等级。
——古伊弗宁有意识到这一点。
对他来说,牛可清已经成为了一件生活必需品,但……万事万物总有代替品不是吗?
嘴上说着“离不开你”的好听话,但古伊弗宁从不认为自己离了牛可清就不行,反倒认为,很容易就能找到可以取代牛可清的人。
这个自信的男人,始终坚信自己能把握好尺度,游刃有余地掌控这段关系,一有不妥,绝对能干净利落地脱身。
*
出差那天,即使同坐一趟高铁、一趟大巴,牛可清和古伊弗宁也半句话没说过。
他们扮演着两个完全不熟的塑料同事,避嫌避得滴水不漏。
梁主任坐在古医生的旁边,见他一直在戳手机,秉持着长辈对年轻人的关心,问:“古医生,坐车看手机,不怕头晕啊?”
古伊弗宁抬抬眼镜,淡笑说:“有些工作上的急事,不回消息不行。”
【晚上好】:今晚?
【牛】:不想,坐车坐得我好累
【晚上好】:你躺床上,我帮你按摩按摩[微笑.jpg]
【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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