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问,饭菜摆上来,阿秀连着给魏明珠夹了几次菜,全是他爱吃的:“少爷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多吃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少爷长大了兴许比世子还高呢。”
魏明珠挨了打,本来没有胃口,听阿秀这么说,他瞥眼上位的父亲,不禁把碗里的菜都吃了!哼,他现在小,该父亲管教他,等他长大了比父亲还高还有本事,就该父亲听他的了!
将悲愤化为动力,魏明珠一口气吃了两碗米饭。
阿秀赶紧又给他舀了一勺鸡汤。
魏明珠咕嘟咕嘟喝完,耷拉着眼皮坐着,等父亲终于放下筷子,他立即告退,噘着嘴走了。
阿秀跟着魏澜去了后院。
进了内室,阿秀才鼓着勇气问道:“世子教训少爷了?”
魏澜淡淡“嗯”了声,目光被摆在桌面上的八音盒吸引,他有些意外。白日里他就听说明珠赢了潘二郎的八音盒、郭六郎的七宝弓,回来明珠自己也吹嘘了一番,却并没有说他将八音盒送给阿秀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阿秀解释道:“这是少爷送我的,您教训他,是因为此事吗?”
魏澜盯着她道:“他小小年纪逞强斗胜,你不管教,我再不管,将来变成纨绔,谁负责?”
阿秀还没能替魏明珠求情,先被魏澜扣了一顶“疏于管教”的大帽子,登时慌了。
她,她光顾着操心魏澜会不会被那两家针对了,没细想魏明珠是否有错,最多是觉得魏明珠可以谦虚下,不收潘二郎、郭六郎的赌注。
“那么深的池子,你就不怕他溺水?”魏澜继续追究她的责任,“还给他夹菜,你是觉得我教训他教训错了?”
阿秀深深地低下了头,绞着手道:“您没错,是我,我错了。”
她该更考虑更周全的,居然没想到魏明珠与人比赛游水可能遇到危险。
魏澜哼了声,自脱去外袍,去床上躺着了。
阿秀一个字都不敢说了,见魏澜想睡了,她熄掉灯,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
阿秀刚躺好,魏澜就抱了过来,沉默地亲她的嘴,仿佛刚刚他并没有凶她一样。
阿秀有些难以理解。
如果魏澜气到她了,她才不想亲他,魏澜怎么就能把床上床下的事分得这么清楚呢?
第48章
行宫的夜晚冷风呼啸,吹得树枝哗啦哗啦地摇。
阿秀听不到外面的哗啦声,耳边全是架子床的咣当咣当,两边用于悬挂纱帐的紫铜小钩被甩得乱飞,啪嗒啪嗒一下一下地打在床柱上。
惠文帝一年可能只来行宫一两次,皇上寝殿里的用具肯定是最好的,魏澜屋里这张常年不住人的架子床可还结实,会不会突然散架?
阿秀低低地呜咽,不知更怕床塌了,还是更怕后面那条大野狼。
终于,一切都停了下来。
阿秀瘫倒了下去,像一个在海里颠沛流离多日终于被大浪甩到岸上的小渔娘,闭着眼睛,张着樱唇,虽然昏昏炫炫但还在本能地抢夺空气。
魏澜将被子甩到她身上,连她的脑袋也盖住了。
阿秀都没力气换个舒服点的姿势。
魏澜穿好中裤,这才掀开被子躺进去,将阿秀翻过来抱到怀里。
阿秀懒洋洋的,微烫的脸贴着他宽阔汗潮的肩膀,长长的睫毛粘在一起,被雨水打湿了似的。一头乌黑的长发凌乱无比,有几缕发丝黏在她绯红的脸上,糜乱妩媚。这是被他爱怜过的样子,此时的魏澜颇有一种花农浇灌出一朵绝色名品后的自豪骄傲。
以前的阿秀是刘家的姑娘,现在的阿秀是他的女人,他会把她滋润得更美,叫京城的女人们都羡慕她。
魏澜一缕一缕地拨开她的发丝,目光落到她红艳的唇上,想到她刚刚的求饶,魏澜抬起她的下巴,想再亲一亲她。这女人越乖就越娇,越娇就越让他想更狠地欺负她,恨不得一口气要了她的命。
“世子,呜——”
阿秀断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又起了兴头,想要求一求,他便堵住了她的话。
幸好,魏澜只是想亲一下,暂且没有别的心思。
亲完了,魏澜躺回枕头上,用一种猎人打量他刚从陷阱里拎回家的小白兔的眼神看着阿秀。
阿秀不知道世子爷在看什么,也不敢与他对视,紧张地垂着睫毛。
餍足过后的魏澜心情不错,捏着她的耳垂道:“明珠送你八音盒,说明你做的不错,他喜欢你。”
阿秀睫毛动了动。
魏明珠喜欢她吗?不是那么厌烦阿秀能感觉出来了,但小男孩动不动就冷言冷语嫌她笨嫌她傻,不过,那么贵重的八音盒——
想到八音盒,阿秀不安道:“世子,少爷年纪小不懂八音盒的贵重,八音盒还是交给您保管吧,我用不上。”
魏澜声音冷了下来:“从来没听说儿子送出去的东西,当老子的再要回来,送你就是送你,喜欢你就收着,不喜欢或赏给丫鬟或是丢了,随你。”
阿秀深深吸了口气,那八音盒肯定比梅花鸾鉴还值钱,真正可以当传家宝的东西,魏澜居然让她送丫鬟甚至丢了?
阿秀才舍不得!
“那,那还是我收起来吧。”她飞快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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