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被拉了下去,魏明珠无罪释放,薛太后没得到想要的结果,气都被两个儿子气死了,哪还有心情赏花?只说身体不适先走一步。
薛太后一走,丽妃也没脸再待下去,嘟着嘴向惠文帝请辞。
惠文帝不能批评太后老娘,对丽妃就不客气了,当着众人的面责备道:“这么显而易见的事,你作为一宫之主却看不出来,一把年纪的针对一个孩子,让朕如何放心把二皇子放你宫里?你回去好好思过,明日便送二皇子去皇子所。”
按照规矩,皇子们满四岁后才会搬去皇子所抚养,现在太子已经搬过去了,二皇子还要再等半年才轮到他。
丽妃进宫多年只得了二皇子一个儿子,养在自己身边还各种不放心呢,怕乳母、嬷嬷们照顾不周伤了病了二皇子。如今惠文帝一点准备的时间都不给她直接要带走她的儿子,丽妃花容失色,哭着跪到了惠文帝面前:“皇上,臣妾知错了,请皇上再给臣妾一次机会,二皇子他还小,他是无辜的啊!”
惠文帝一听,眼里更冷了:“无辜的?难道在你心里,朕专门给皇子们安排的皇子所是什么牢狱不成?朕安排皇子们住进去是要惩罚他们?”
丽妃懊恼自己说错了话,还想解释,惠文帝肃着脸朝她摆摆手:“退下,别坏了朕赏花的兴致。”
丽妃咬唇,一边擦泪一边带着二皇子退下,回宫诉说离别之情。
惠文帝虽然说要赏花,但清心阁里除了潘皇后、柔妃还有阿秀、孔圆圆等臣妇女眷,他留下来不合适,交代潘皇后、柔妃继续招待客人,惠文帝站了起来,走到魏明珠面前。
魏明珠眼睛还红着,倔强地看着他。
这样的眼神,惠文帝心中忽地一疼。
曾几何时,也有个姑娘这么倔强地瞪过他,后来她再也不肯见他,再后来——
魏明珠既是魏澜的儿子,也是她的亲侄子,也难怪眼神会有所相似。
惠文帝伸手,想要摸摸魏明珠的脑袋。
魏明珠立即后退,不肯让他摸。
惠文帝失笑,逗弄道:“朕刚刚替你洗刷了冤屈,你不谢谢朕吗?”
魏明珠哼道:“是你家里的宫女诬陷我,你的母亲妃子责备我,我为何要谢你?”
一直在外面站着的魏澜终于开了口,厉声斥责道:“孽子不得无礼,还不跪下!”
听到他的声音,阿秀才终于发现魏澜来了,一个人强撑了这么久,现在看到魏澜,看着他一身官袍威风凛凛地站在不远处,阿秀眼圈一红,那盈满心头的委屈与后怕泉水似的一股股往上涌,桃花眼中很快就蓄满了泪,遥遥地望着他。
周围都是人,魏澜飞快看她一眼,便朝惠文帝跪下了,低头请罪:“臣教子无方,纵得他目无尊卑,还请皇上责罚。”
阿秀见了,赶紧也跪了下去。
魏明珠见父亲都跪了,方绷着小脸跪在了惠文帝面前。
惠文帝岂会跟一个五岁的孩子计较,更何况魏明珠的话虽然不敬,却是事实。
让魏澜夫妻起来,惠文帝笑着单手扶起魏明珠,认真道:“你说的对,朕没管好宫女,是朕的错,这样,朕送你一件赔礼如何?”
父亲在后面盯着他,魏明珠不敢再放肆,低着头道:“不用。”
惠文帝坚持要补偿于他,视线扫过魏明珠腰间的玉佩,惠文帝有了,道:“朕赏你一块儿玉佩,只要你没有犯下十恶不赦的大罪,有朝一日你被送至官府或内廷司,凭这块儿玉佩,朕都可以饶你一次。”
魏澜闻言,正色劝谏道:“皇上不可,犬子行事张狂,臣怕他有了您赐的玉佩,更加肆无忌惮。”
惠文帝问魏明珠:“是这样吗?”
魏明珠想了想,哼道:“我才不会被人送到官府,皇上送我玉佩我也用不上。”
惠文帝笑道:“那什么是你用得上的?”
魏明珠凤眼一转,斜着对面的郭六郎道:“他输给我的弓我看不上,皇上送我一把好弓吧!”
郭六郎气得直瞪眼睛!七宝弓是祖父送他的,魏明珠居然得了便宜还卖乖!
小孩子天真无邪,惠文帝准了魏明珠这个要求,道晚上让魏澜将弓带回去。
魏明珠终于笑了。
惠文帝带上端王、魏澜离开了清心阁。
回御书房的路上,端王又酸了魏澜一把:“虽然那小子今日受了委屈,可听听他与皇上说话的语气,魏澜你平时都是怎么管教孩子的?仔细养出个纨绔子弟,将来坏了你的名声。”
魏澜虚心道:“王爷说的是,回去臣一定严加看管犬子。”
惠文帝回想魏明珠与郭六郎的表现,点评道:“朕看明珠很不错,不卑不亢,小小年纪还知道照顾嫡母。”
端王没看出来,小声嘟囔:“皇兄偏心魏澜,都偏到他儿子头上了。”
惠文帝瞧过去:“你在那儿嘀咕什么呢?”
端王干笑:“臣弟没说话啊,皇兄听错了。”
惠文帝瞪了他一眼。
——
清心阁这边,赏花的气氛早没了。
郭尚书夫人一家最先提出告辞,跟着是薛太后的娘家宁国公夫人。
潘皇后索性提前结束了赏花会。
阿秀带着魏明珠,与端王妃袁紫霞、范御史的夫人孔圆圆一起往行宫外园走。
袁紫霞佩服阿秀道:“以前看你被魏澜欺负得像个小绵羊,没想到也是个有脾气的。”
薛太后那人,袁紫霞与其不是一条心,但她也不敢在薛太后面前用那种语气说话。
阿秀看看魏明珠,没说什么。
袁紫霞探头,提醒魏明珠道:“夫人那么做全都是为了你,你以后可要孝敬她,不许学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