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你出府之前京城发生了什么?”
薛氏一愣,发生了什么,发生了六子案,魏澜那畜生揪出了她的父亲,害薛家倒台,她也从名门之女变成了罪臣之女,不得不想办法稳固地位。
魏松严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脑袋里在想什么了。
魏松严刚刚得知薛氏怀孕还敢向他报喜时只以为薛氏太蠢,现在魏松严终于明白了,薛氏不是蠢,她只是太自私,从头到尾想的都是她自己,根本没有想过她的父亲宁国公不但犯了法,还在游街三日后砍了头!
那几晚,他受薛氏勾引冲动之下才忘了宁国公的死忘了她在孝中,可薛氏才死了亲爹,她自己不知道?
指着薛氏的肚子,魏松严瞪着她道:“你这是孝期怀孕,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你,怎么说我?”
她嫁过来后是变成了魏家人,不用受宁国公的连累流放,但血缘亲情改不了,就算死的亲爹是罪人,那也是她的爹!
薛氏全身一冷。
她忘了,她真的忘了孝期这事!薛家一倒,那么多薛家女儿都被夫家休憩,薛氏想的全是她自己与孩子,哪顾得上那本来就该死的罪大恶极的牲畜不如的爹?
“他,他做出那种事,我以是她的女儿为耻!”
眼泪滚落,薛氏低头哭泣,给自己找了个绝佳的理由。意识到这孩子是真的不能留下了,薛氏扑跪到魏松严面前,涕泪俱下:“国公爷,我错了,我不该只想着男女情长,不该只惶恐于您会厌弃我,竟然在孝期忘情痴缠您,我真的错了,求国公爷原谅我吧!”
薛氏长得美,哭得满脸泪水依然是个美人。
魏松严愿意原谅她,但这个孩子不能留。
“明日我会派人过来,你吃了药,忍一忍,就当从来没怀过这个孩子。”推开薛氏搭在他膝盖上的手,魏松严站了起来,说完最后一句,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薛氏跪在地上,悔得肠子都青了,她活到现在,就这一次算错了道。
而魏松严重新坐上马车,想到薛氏跪地求饶的样子,竟松了一口气。
他子女不少,打掉一个孩子也没什么,重要的是,今日之前他有些烦恼薛氏回来后该如何解释芽儿,现在薛氏自己犯下大错递了把柄给他,他厌弃她是应该,原谅是念及旧情,明年薛氏回来看到芽儿,想她也没脸怨怪他什么。
感情这件事,人在眼前情也在,人走了,再深的情都会变淡。
从始至终,魏松严也不觉得自己有何错。
为了确保不出差错,魏松严叫人给薛氏送了落胎药后,看着薛氏真的见红了才回府复命。
魏松严得到消息不久,魏澜也知道了。
魏澜丝毫不意外父亲的选择。
母亲那么美,死时父亲都不曾真的伤心,薛氏又算什么?
自作聪明而已。
第80章
八月十五中秋节,薛氏被丈夫魏松严逼着打掉了一个孩子,但国公府里除了魏松严、魏澜及父子俩各自的心腹,并没有其他人知道庄子上发生了什么。
魏松严得了新欢水嫩嫩的芽儿,总体心情还算不错。
宋清雅怀了身孕,魏沉偷偷勾搭了蕊儿隔三差五的偷欢,夫妻俩都喜气洋洋的。
风波堂的气氛也很好,因为魏澜说了,晚上带阿秀、魏明珠娘俩去街上赏灯。
白日里一大家子陪着太夫人吃了一顿家宴,除了菜色比平时更丰盛,没什么特别的,到了傍晚,魏澜、阿秀、魏明珠提前两刻钟吃了晚饭,然后就换衣服出门了。
魏澜、魏明珠穿的还是那么多,阿秀加了件披风,回到前院看到只穿一层中衣、一层秋袍的魏明珠,她捏捏小男孩的胳膊,担心道:“怎么就穿这么点,晚上风冷,快去给少爷取件披风来。”
魏明珠不高兴,推开阿秀的手道:“我不冷,谁都像你似的弱不禁风。”
阿秀坚持:“你现在不冷,到了街上就冷了。”
魏澜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争辩。
魏明珠突然一指父亲,对阿秀道:“父亲穿的跟我一样,你怎么不去劝父亲?你若是说服父亲也穿披风,我就穿!”
阿秀看向魏澜。
魏澜靠着椅背,凤眸晲了她一眼。
大男人火气旺盛,阿秀才不担心魏澜会冻着,无论魏明珠如何拒绝,她都让人去取了披风来。
魏明珠阻止不了她使唤下人,但他可以不穿!
丢下阿秀与父亲,魏明珠先跑了。
“走吧。”魏澜站了起来。
阿秀走在他身边,碎碎念:“世子爷怎么不帮我劝劝,明珠最听您的话,您说一句比我说一百句都管用,难得能晚上出去玩,冻着了可不好。”
魏澜淡淡道:“我不觉得冷。”
阿秀:“您当然不怕,明珠还小呢。”
魏澜:“他冷了自己会穿。”
当爹的一点都不知道怎么照顾孩子的起居,阿秀真是头疼。
夫妻俩走出国公府大门,魏明珠已经上了马车。
魏澜扶阿秀先上,阿秀一进去,魏明珠立即挪到侧座上,歪着脑袋不看阿秀。
阿秀抱着他的披风,无可奈何。
魏澜上来后,魏明珠终于坐正了。
显国公府离皇城近,离热闹的街市远,马车轱辘吱嘎吱嘎转悠了两三刻中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