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蒋蓉趴在桌上的前一秒,何母心惊的发现,蒋蓉的眼里并没有被人算计后的惊讶和对她的愤怒,她很平静的合上了眼,就像她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一切事情一般。
“妈,她已经睡过去了。”何新凉语气沉重的走到蒋蓉身边,试探了下她,发现她真的是已经睡着了,才转过头,眼眸沉黯的看向何母。
何母还愣怔着,听到儿子的话,才回过了神,她有些惊慌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嘴里一直喃喃的说着什么。
她只安慰自己,刚刚或许是自己看错了。蒋蓉又不知道他们的安排,怎么可能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一切都是她猜测的而已,因为做了亏心事,所以——
亏心事?
什么时候,她也要跟那些不入流的人一样,做这样的亏心事了?
何母看着何新凉看过来的眼神,嘴角苦涩:“新凉,你确定只是让蓉儿陪一下客户而已,不会做太过分的事情吗?我怕她醒来如果知道自己……我怕她不会放过何家,蒋老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何新凉想着顾长远说的话,点了点头:“长远已经调查过了,那个客户是有隐疾的,根本不能对蒋蓉做什么事情。事到如今,就算我们做不做什么事情,蒋老都已经不会放过我们了,那个客户,是我们现在仅有的机会,必须要抓|住。”何新凉想到前面遭遇的种种,想着顾长远对自己说的话,眼神复杂的看向已经晕过去的蒋蓉,垂下|身下的手紧了又松开,“……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
1048据说是雷霆风水最好的一间屋子,非豪门权|贵预订不了。
才过中午十二点,从里面急匆匆的走出来一个身穿制|服的女服务员。她的脚步很匆忙,一路不小心差点撞倒一个清朝盘龙云底的大花瓶。
另一个服务员眼疾手快的接住,轻哧了她一声:“跑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吗,摔碎了让你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那个女服务员唯唯诺诺的不停道歉,等到那个人走了,她才左右看了看,拿着一扎柠檬水朝大厅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走去。
“先生您点的水。”女服务员笑容甜美,给这一桌两个都带着墨镜的男女放下了那扎柠檬水。
男人先摘下了眼镜,是顾长远那张阴柔的脸,他朝她微微眯了眯眼。
女服务员点头,压低声音小声的道:“先生您要办的事情已经办好了,何总让您现在就可以过去了。”
顾长远看了一眼对面压低头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笑:“行了,另一半的钱马上就可以到你卡上了,按照事先说好的,你现在就可以辞职走人离开淮远市了。”
女服务员惊喜的笑了笑,而后便退下了。
只是退下前,她若有似无的朝顾长远对面的女人看去,而后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女人等到女服务员退下后,才缓缓的摘下了脸上的深蓝色遮阳镜。
她一张小|脸仿若上等的羊脂白玉般精致而又细腻,小巧的鼻子下面是一张娇|嫩的小|嘴,一双眼睛,因为窗外淡淡的阳光而微微眯着,半是风情半是纯真,而此刻她眼里,却蓄满了犹豫和挣扎。
“长远,我们这样真的好吗?若是被蒋蓉知道了,我怕她会……”
顾长远蹙眉打断了她的话:“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你们两个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被她欺负。”
“长远……”澄盈盈眼里满是感动,“谢谢你,真的……”
“别说什么谢不谢,当年没有保护好你,我已经很愧疚了,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让蒋蓉欺负你。要是蒋蓉以后要找人出气,让她尽管来找我,我不怕她!”顾长远冷笑。
澄盈盈垂下头,嘴角勾了勾,眼里流露而过一丝嘲讽,而后才抬起头,慌乱的点了点头:“新凉让你去,你就先去吧,我去洗手间补个妆,马上就来。”
顾长远抿了抿唇:“盈盈,你别跟着来了,这些事情我们男人来做就行了。本来何老夫人就对你有成见,不要让她对你的误会更深,你等会直接回去吧,等我们的好消息。”
澄盈盈一愣,而后乖顺的点了点头,不忘了忧心忡忡的叮嘱:“长远,你和新凉……一切小心。”
等到顾长远走后,澄盈盈才收拾了下包包,戴上墨镜,去了一楼的洗手间。
一楼最边角的那个洗手间门外放着维修绕道的牌子,澄盈盈径自拐了个弯进到了里间。
里面,那个刚刚送柠檬水的女服务员已经在里面来来回|回走了很多圈了,见她进来,总算是松了口气:“您可终于来了,我还以为……”
澄盈盈没有取下墨镜,实际上她今天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下巴处故意点了一颗痣,唇色涂得也较为厚实,脸上打了些高光,看上去两颊宽
了不少。
顾长远以为今天她是因为紧张,所以妆没有画好,也没有说她。
此刻听到女服务员的话,她挑了挑眉,压低了声音笑了:“既然你已经办好了我交代的事情,当然没有让你白做的道理。”
女服务员看着她的脸色有些出神,澄盈盈微微蹙了蹙眉,微微侧了侧脸:“你在看什么?”
女服务员有些晃神:“你长得好像很熟悉,我好像见过……”
“不是说好了不过问身份的么?”澄盈盈不悦的低声打断了女服务员的话。
女服务员好像突然回过神来,有些抱歉的道:“不好意思,我刚刚只是一时有些失态而已。这样吧,我把我的卡号发到你的手机里,你给我将钱打过来吧。”
看着女服务员恢复了对钱的贪婪的表情,澄盈盈这才放下了心,恢复了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澄盈盈就先出了洗手间。
等到她走远了,女服务员才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她的手一直揣在衣兜里,想了想,便向着另一侧的电梯而去。
不过是二楼的距离,等到她敲开一扇门时,她已经将一支别在胸前的笔递给了面前的男人。
“学长,我能帮的只有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