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门!上回他差点把我勒死!再说,组合都解散了,齐队只是你们惯性的称呼。”
“云楷,云楷,你不是说秦悦四舍五入是你亲弟弟吗?”
“我是独生子女,谢绝碰瓷。”
“……”
关云横“啧”了一声,走到青年身边,拎着他的衣领,跟剥葡萄皮似地把他剥下来:“走了,难道你今晚想要睡大马路?”
青年迷惑地抬起水润的眼睛,怀中空无一物让他感到有些冷:“……”
“看什么看?!你难道不认识我吗?走了!回家去。还是你想上社会新闻?”男人举起手,用力弹了弹他的额头。
“回家……”青年立在一团乌黑的影子里:“可是,我没有家了啊。”
关云横沉默片刻,嫌恶地抽抽鼻子。几乎是半强迫地推着青年向前走:“别在这儿给我耍酒疯!走!我带你回家啊!”
走了几步,他回头对目瞪口呆的三人组说道:“今天就这样。我先把他送回去。”
就这样?就这样??
彭兆松捏着下巴:“齐队……我突然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齐远熙:“那就等成熟了再说!”
“……不能吧,他们究竟是怎么认识的啊?”
短短十五分钟的路程,耗时半个多小时。关云横差点以为自己下半辈子的耐性都快砸在上面了。再久一点,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将这小子像铅球一样丢回城中村。
蜗牛般爬上楼梯,他把秦悦扶进门,走到客厅,稍加用力,青年就跟没骨头似的,摔进沙发里。吓得相柳大喝一声:“他喝醉了?!”橘黄色的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窜到立柜顶上,小心观察。
关云横翻了个白眼,问道:“稍微清醒一点了吗?真是的,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你酒量更差的人。”
青年从沙发上撑起手臂坐起来,委屈吧啦地说:“可这里不是我的家啊。”
“不是你的家,难道还是我的家吗?去刷牙,洗澡!浑身的火锅臭!”说得好像他自己一点没有似的。
秦悦就像没有上机油的旧机器,一边卡壳一边站起来。稍微迟疑了一下,走进卫生间开始刷牙。白色的泡沫吊在他的嘴巴周围,让他看起来格外可笑。
完成这道工序后,他走到关云横跟前,举起手:“汗黏住了,脱不掉。”是在请求帮忙的意思。
为什么他非得干这种保姆一样的差事?关云横不爽地帮他把衣服下摆往上扯,随手将上衣丢到一边:“行了!快去洗澡!”
青年的皮肤因为汗水有些粘腻。整顿晚饭除了啤酒外,他再没喝过别的东西。他下意识舔舔嘴唇,觉得有些渴:“我想喝水。”
“……真巧,我想揍你!”不过是出于本能的一个动作,却让关云横浑身上下的肌肉绷紧了。他就知道,只要跟这小子扯上关系,久而久之,就会变得不太正常!
他把浴巾胡乱塞进他怀里,直接往里面一推,顺手带上浴帘跟门:“给我洗澡去!不洗干净不准出来!”
二十分钟后,青年裹着浴巾,游魂般从他眼前飘过,进入卧室。
“你打算这样湿答答地去睡觉吗?”关云横指着地上的那串水印。虽然看上去挺正常,但这小子一点都不清醒啊。
他用毛巾粗鲁地将青年头发上的水擦到半干,把他整个人拖回浴室:“电吹风呢?”
“浴柜的最下面那格。”
关云横拿出电吹风,因为是不太熟悉的品牌,直接开到最大档,然后开始帮他吹头发。嘈杂的噪音令他益发烦躁,水雾的镜面渐渐露出男人满脸不耐烦的倒影。
尽管如此,他还是将他的满头湿发吹干。大概是忘记用护发素,青年有一小撮头发缠在一起,必须稍微用力才能将它们分开。一不留神猛地扯到了头皮。
秦悦微微垂着脑袋,盯着还在滴水的水槽口,看上去像在发呆。无论他使出多大的力气,他都逆来顺受,没有过多的反应。
“如果疼就说疼!”
青年茫然地抬起脸:“啊?不疼。”
“……”他跟个醉鬼较什么真啊。
吹完头发,青年走进卧室。他坐在床沿上,盯着墙面的裂缝,依稀要从其中看出朵花。
关云横疲惫地揉揉眼睛:“躺上去,睡觉!”
几乎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秦悦将裹在身上的浴巾拿掉,上身赤/裸地爬进薄毯里。他侧躺着,像婴儿版蜷缩成小小一团。睁大眼,望向他的方向。
“闭上眼,睡觉!”关云横抱着手臂坐下,床垫瞬间凹陷下去一块。
青年慌忙闭上眼,他的小指不经意地勾在关云横的t恤下摆。关云横朝旁边挪动一下,小指瞬间僵在那处不动了。
“你是害怕我会走吗?”
“……不可以去依赖。因为每个人都有更重要的事情。”
这大概就是秦悦能做到的,放纵的极限了。关云横用手扒了几下他的头发,动作十分粗暴:“快睡!”
折腾了几个小时,青年其实也累了。很快他发出细细的鼾声,睡得四仰八叉。
关云横并没有马上离开。他跟相柳各占据了沙发两端:“朱冥跟荼蓝都出来了吗?”
橘猫舔爪子的动作停止了:“你还能看见?”
“一点点。”自从醒来过后,如果用心去看的话,能看到白色烟尘一样的东西。只是无法分辨是灵、魂魄还是别的什么东西。这也是他急着出院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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