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他有没有钱的事,这是,”严明突地顿住,神情严肃,“总之你别再花他的钱了,你没钱,我可以借你。”
周皓吸吸鼻子,“得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冤大头。”
严明顿时觉得所有语言都变得苍白,他只得撕开最残酷的真相,让它毫无保留地去击毁梦里人的幻想——
“我实话告诉你,江羽骞知道你在台水,我去找过他,我让他跟我一起去台水找你,我票都替他买好了。他没去。”
周皓眼皮子松垮地垂下,没有说话。
“跟他断了,咱不稀罕他的臭钱。”
“我不断。” 周皓的眼神由下往上渐渐挑起,他伸手摸摸口袋,下意识地去掏烟,空的,“操!”
他忍住十几年的烟瘾,站在苦口婆心的严明面前,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频率地眨了多下,嘴里的话刚想冒出,又被他憋了回去。
最后,无法诉说的他,指着马路看不见的尽头,冲着严明喊:
“我没有路走了!”
他怕面前的人听不见,他又吼了一遍,“严明,我他妈没有路走了!”
那么歇斯底里,又那么绝望。在喧嚣的异乡街头,他成了走投无路的可怜人。
严明也许理解了他,也许不曾理解他。只是,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撂了句话,“路这么多条,怎么就没路了……”
严明走了,只留给周皓一个背影。
空气瞬间沉淀下来,凝重得可怕。五月份的a市,明明温度适宜,不冷不热,但此时的周皓却觉得很冷,手足都冷,而且是冷得哆嗦。
周皓独自去高档西餐厅吃了一顿,他甚至要了一瓶店里最贵的红酒,他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意思。
他并不爱这些奢华,所有的做派都像是邀宠的小丑。没有吃完,他就脚步疲软地往回走。
刚进家门,他闻见了一股被阳光晒熟了的灰尘味,它们团成无数个小点子扑在沙发上、椅子上、电视屏幕上、还有成千上万的,凝在空气里。
家里两个多月没住人了,怪不得这样。
本应该忙碌起来,把房子的各处地方稍微拾掇下,但他太累了,就让自己邋遢这么一次吧。
周皓把手里的行李包裹随意撇在地上,就着落满灰尘的沙发躺了下来。阳光的温暖味道,让他很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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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羽骞看到银行发来的消费提示,他这些日子烦躁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下来。他甚至在心底感谢了上帝,那人活着,他出乎意外地感到十分心安。
一旁的郑世初:“莫名其妙的,你笑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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