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母命所有人大厅集合,姑娘丫头娘姨杂役,尤其是后厨的所有人。不管原凶是谁,帮凶必然是院里人。
喜鹊以为九儿的死会很快过去。
快四十岁已近人老珠黄的女人,客人少,收费又低,凭着和鸨母多年的情分交给院儿里的份额也极少,原以为死就死了,视财如命的鸨母定会给个旁的理由敷衍过去。
她没想到的有三点。
一则毒发时间同预计的不一样,量也许太大了,本应在深夜睡觉时悄悄毒发身亡,结果午饭后不久众人皆在的时候出事了。
二则是没想到她临时接了个客人,于是毒发的事越闹得更大。
三则是太低估鸨母同她的老交情。
院里生意一断,鸨母有的是家底陪着姑娘们耗,姑娘们耗不起,容颜易逝,男人们也是三心二意,今天把你捧到心尖上,两日不见也许就迷上了别的楼里的姑娘。
本来事不关己的众人居然开始自发地合力找凶手,她也随着人潮出着不着边际的主意。“九儿姐姐会不会是自尽的呀?”
有人立马反驳道:“以九儿成天乐呵呵的好性子怎么可能?我倒觉得可能是得罪了某位客人的夫人或爱妾,被人下的毒。”
众人纷纷点头。有个在路上冲撞了官轿,被官太太命人掌过嘴的小丫头道:“有道理。那些宅院里的小姐太太们满嘴仁义道德礼义廉耻,其实最小性了,也心狠手辣。”
差不多已经认定是这个答案了,又有人以玩笑的语气说道:“也指不定就是咱院里人干得呢?”
喜鹊明知是玩笑话心还是猛地一跳,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僵住了。怕人疑心抢着转移话头:“姐妹家的,谁忍心下此毒手。”因为紧张语气有些不自然,然也没人在意。
除了站在暗处留意着众人的一个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趁元旦龟速码字一整天,好不容易码了一万字,然后第一次使用小黑屋的锁定功能,锁定了一万字和600分钟。额……好像是要同时满足两个条件才给解锁,于是折腾了半天把软件卸载了。
只是…………
真的木有人看文么…………
☆、聚会
三个女人一台戏,上百个女人挤挤攘攘地在大厅里窝了大半日,原来聊着凶手的事,话题慢慢地走偏了。
“春红姐,你今儿这妆真好看。”
春红不好意思地笑笑:“妹妹过誉了,明明平常得很。”
隔了好几人的秋龄大老远高声插了句:“所以春红姐为什么能成我们春夏秋冬四季佳人的头头,可不只是名字取得好,各位瞧瞧人家这时刻保持精致的作派,哪是我们这种九儿姐姐去世就无心收拾邋里邋遢就出门的人可比的。”
原本聚堆聊着闲天的众人安静下来,目光齐齐投向春红。
春红没有秋龄的牙尖嘴利,也不知道臭丫头抽什么风那么多浓妆艳抹的姑娘不说,单挑她的刺儿,转过头同夏月聊起来,故意不理。
秋龄觉得没趣也没再多言,安静了片刻的大厅又吵闹起来。
坐在角落不曾发过一言一语的华韶被吵得头疼,牵着莺儿回了后院。
待华韶走远后,有个穿着黄衣的女子压低了声音道:“花魁就是花魁,妈妈的话也可不听,走就走吧,连个招呼也不打。”
有个绿衣女子笑道:“见不惯自己也红成人家那样呗?真敢说当面儿呀,背后损人算什么本事?”
黄衣女子嘴角一挑,道:“我有什么不敢的,你没看到她身旁那个小妖精,不是善茬,玉香院离变天不远了。她那心高气傲的劲儿能得意到何时?欣儿姐姐就是不爱争,要争还指不定头牌是谁。”
慧姑娘瞪了黄衣女子一眼:“是谁也不可能是你这种丑货,人丑心也恶,欣儿姐又不在,马屁拍得再好有什么用?”
黄衣女子腾地起身,“哟!花魁娘娘帮搭了你一把这么快就成她的狗腿子了?贱胚一个。呸。”
站在暗处的鸨母听不下去,走出来道:“越吵越没脸,什么浑话也不怕脏了口只顾往外喷,再让我知道你们姐妹不睦,自个儿来我院里领罚。”
鸨母冷森森地扫视了一圈众人。
喜鹊不确定是不是错觉,总感觉鸨母森冷的目光最后停在了她的身上。
鸨母问道:“有没有谁见过九儿姑娘和谁吵过架的?”
众人相互望了一圈,有人小声说:“有。”
“大点声。”鸨母怒喝:“和谁?”
说话的人伸出手臂,指向春红。
春红有些后悔今天没有看看黄历了。原本挨她坐着的女人们都略微把身子往后躲了些,满脸恐惧,春红知道再沉默下去要出事了。只得反驳道:“那哪算是争吵,不过我做错事被九儿姐姐训了几句罢了。”
秋龄又补了一刀:“春红姐姐做错了何事惹得好性子的九儿姐姐都呆不住了?”
鸨母最恨手下的姑娘内斗,喝住秋龄:“我在问话你也是想多嘴就多嘴吗?还是以为成了角儿我就不敢罚你了?”
讨了没趣的秋龄悻悻地闭了嘴。
鸨母知道春红的性子,不再细问。转头看向眼神飘忽的喜鹊,喜鹊见鸨母又在看自己心一咯噔,身体抖了一下。
“都回去呆着吧!”鸨母说道:“定是外人做的,都小心些。”
喜鹊随着众人惴惴地回了房,事情好像是过去了,心里却总安定不下来。鸨母的眼神和九儿死去时的眼神一直交替着在脑海浮现,一刻也不敢闭眼。
夜里正强撑着不敢入睡,听到门外有动静。
“姑娘睡下了吗?”
小丫头开门见是鸨母的丫头环儿。
“这么晚了环儿姐姐有什么事吗?姑娘已经睡下了。”
环儿笑着道:“打扰喜鹊姑娘歇息了,我不找姑娘,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