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37节</h1>
“太太您要见见她么?小的瞧她一声血污许是遇上大事了。”小厮看三奶奶脸色不悦,不再多言。
“撵走!哪有功夫见她,遇事找老爷,她把自己当什么了?彭家人?真是笑话,不过是个被爷玩过扔掉的小玩意儿而已。”三奶奶仍是合着双目。
小厮退下去,找到妇人耐心劝她离开。
“大哥,我儿子被人掳走了,他好歹也是三爷的骨肉,怪我刚才没说明白,再劳烦您跑一趟好不好?”妇人流泪央求。
小厮于心不忍,劝道:“你若执意不走招来别的人,便不会像我这样好言好语相劝了。老实告诉你吧,我方才去寻了,今儿三爷不在府上。”
“那大哥可知三爷何时回么?”
“咱家三爷啥样的人你也知道,去哪里去多久总没个定数。”
妇人绝望地离开彭府,并不往家的方向走,胡乱在街上晃荡着,如游魂一般。
不知怎的就走到太子府门前。
彭家三少爷十余年前拭夫夺妻将她霸占,现在相依为命的儿子又失踪。妇人救子心切,不要命一般地往太子府里冲,被侍卫合力拦住。
“哪来的疯婆子,再胡闹别怪小爷刀剑无眼。”侍卫一把将妇人扔到地上,怒喝道。
妇人顾不上被地面擦破的皮肤与浑身刀锥般的疼痛,在太子府门前磕着头大声乞求:“求太子殿下放我儿子一条生路。”
渐渐地在太子爷所在的大街远远地聚了堆指点围观的百姓。
侍卫怕情形恶化,不敢擅自作主,跑进府中禀报。
朱朝润一听又有人来,脸色一暗。那死在太子府中的孩子虽是自戕,总是经了自己的手,上次来的孩子虽是他下的令,并未亲自动手,内疚不似这次这样深。
面对老弱妇孺,再冷酷无情的人也会动恻隐之心,何况他并非无情之人。太子爷最近心情爽利不起来,跟着那老婆子的亲信回来禀报的消息不仅没让他安心一点,反倒又添了许多愁绪。
据亲信回禀,那老婆子离了太子府后租了辆马车赶往城郊一处宅院。有个病弱的妇人在门口张望,老婆子下车后携了那妇人一并进了院里。亲信所描述那妇人的长相,竟与朱朝润脑海深处印刻的那个女人有□□分相似。
“不见。撵走。”朱朝润冲侍卫道。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除了上朝与看望母亲妹妹,不想再见任何人。
妇人被赶走的第二日,朝堂之上。
君臣议完事快散朝时,刑部尚书邹银突然高声道:“微臣奏请陛下调查太子殿下残害童子一事。”说完愤怒无比地看了眼朱朝润。
原本静静站着的彭阁老缓缓开口对邹银道:“邹大人慎言,诬告太子殿下可是死罪。”
他的直系门生也出言指责邹银胡说八道。
邹银揎袍跪地,言之凿凿:“被害男童的生母谢氏已状告到刑部。”又转头望着彭阁老:“说起来,死的还是彭大人的亲孙子呢。”
彭阁老气得胡子狂颤,指着邹银大骂道:“好你个邹银,竟咒我孙儿们,妄图挑拨我与太子殿下。”
朱朝润听着二人言语往来,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可惜明白得太晚。
万岁爷斜身躺在龙椅上微眯着眼,听二人争吵愈甚,道:“静!”
朝堂上瞬间鸦雀无声,邹银将已经吐露到唇齿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差点呛着。
“阁老。你可有孙儿失踪?”万岁爷问。
彭阁老躬身答道:“未曾听说。”
“可见邹尚书言之不实。”万岁爷正要下旨发落邹银为儿子正名。
邹银适时磕头,面不改色地继续道:“臣句句属实。谢氏所出男童是彭阁老家三少爷与外妇所生,并不住在彭府,阁老自然不知。臣已差人查访太子府那条街的商户,不止一人见过两个男童被人带进太子府再没出来。早有传闻太子府中暗炼丹药,没想到竟这般伤天害理用童子做药引。”
“太子,你说。”万岁爷看向站在殿前的儿子。
朱朝润跪地回话:“儿臣无罪。”
玉香院改名了。门口高悬着的烫金大字“玉香院”换成了古色古香的“红馆”二字。新的院规也当着众人宣布,莺儿在大厅召集所有姐妹,拿出鸨母从前的气势道:“姐妹们如今并无卖身契在身,以后众姐妹再无姑娘丫头之别,都以姐妹之礼相处。但无规矩不成方圆,虽是姐妹有的事也要早些言明。”
二丫看莺儿脸色忙递上厚厚一摞纸,这些是她与华韶商量许多才定下来的。
“红馆为女子公馆,只接待女客。客人入馆需交定额的入馆费,极为有才之人另议。众姐妹中有善琴善棋善歌善舞的,才能相似者可结伴划院而居建立私馆,馆名自定,教授女客,客人为所为才艺所纳银钱教授之人与红馆分帐。馆内每月举办三次才艺展,参赛者不拘院内人还是院外客,那三日本馆对全南京城开放,但进馆需交纳入门费……”
莺儿念毕,台下一片寂静。
作者有话要说:懒作者最近在办离职,抱歉更新太少。
本月底此书会完结,结局已定,大家可以28号回来一口气看完。
☆、最终章
锦衣卫指挥使跪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央,万岁爷盘膝聚气坐在正殿之上,双目微睁,问道:“太子那事查得如何了?”
指挥使面无表情地俯身答话:“回陛下,彭阁老的孙儿确实被人带进太子府,之后便失了音信。”
“太子果真在用童子暗炼丹药?”万岁爷眼睛又睁得大了些。
“若真有其事太子府里的安插了那么多宫人定会听闻一二。”
“那他杀彭阁老孙子干嘛?”万岁爷皱眉道,后又舒展开:“是了。他那么疼朝纯怎么可能不迁怒于彭家,只是没想到他狠辣到对幼童下手,朕怎敢放心把江山交到他手上?为了替妹妹出气便能置大局于不顾?”
指挥使不敢妄议,只静静跪着等待主子示下。
“小皇子溺水之事是不是也是太子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