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裘锦程抬高声音,“刘老师,我们班曹金金没来报道。”
“啊?那是咋回事啊。”刘飞鹏挠挠头,“我查查。”他摁亮电脑,调出信息表,找到高一电竞(3)班,说,“我这儿有曹金金奶奶的住址和手机号,你打个电话问问?”
“行。”裘锦程按照表格里显示的号码,拨通电话,心跳随等候音加速,三分钟后,听筒中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他手心湿冷,脑海中飘过千百种念头,唇瓣抿得发白,“年前曹金金的奶奶说,他爸联系他,要他去南方打工赚大钱,他会不会……”
“哥。”庄纶温暖的手掌覆上裘锦程的后腰,声音冷静镇定,“事情一件一件做,先找到曹金金的奶奶再说。”
“咱们上门找他奶奶。”裘锦程说,“现在走。”
“要我一起去吗?”刘飞鹏问。
裘锦程看一眼办公桌上堆放杂乱的文件,说:“您接着忙,我们回来向你汇报情况。”
“客气客气,谈不上汇报。”刘飞鹏赶忙摆手。
“我爸问起来,您就如实把情况告诉他。”裘锦程说,“麻烦您了。”
“哎哎,好的没问题。”刘飞鹏笑呵呵地将裘锦程和庄纶送出教务处。
曹金金的奶奶住津南区的南边,不通地铁,裘锦程打了辆网约车。车程三十分钟,软件播报【即将到达目的地,请乘客带好随身物品】,裘锦程透过车窗瞧见街边灰扑扑的平房和废品收购站。庄纶握紧裘锦程的手,随他下车,语气坚定地鼓励道:“哥,不会出事的。”
“万一呢。”裘锦程深吸一口气,他不愿揣测最坏的结果,但无可避免地感到害怕。生长于幸福的孩子纵然知晓黑暗的恐怖,单单是涉足黑暗的边角,痛苦如蓄势待发的钢针,还未触碰到裘锦程的皮肤,已经令他毛骨悚然。
两人穿过高耸的废品堆,站定在灰白墙壁的平房前,裘锦程抬手敲门,敲了五分钟,屋里没人应答。庄纶说:“曹金金的奶奶可能去拾荒了,我们等一等。”
“你饿不饿?”裘锦程问,“我去买点吃的。”
“我想吃草莓蛋糕。”庄纶说,“甜食有助于缓解焦虑。”
“我不焦虑。”裘锦程嘴硬。
“是是是,我焦虑。”庄纶由着他犟,猫瘾犯了,他凑近裘锦程,鼻尖埋进颈窝,又是亲又是蹭,直言道,“哥好可爱。”
裘锦程提着庄纶的后脖颈,将他拽得远一点,掏出手机搜索附近的蛋糕店。
郊区地广人稀,商店同样稀少,更别提价格昂贵的蛋糕店。他们步行七百米,找到一家店面狭小的甜品店,买两块慕斯蛋糕,一块青柠味,一块草莓味。两人坐在路边行道树下的长椅上,边吃边聊天。
“曹金金失踪的话,他奶奶不报警吗?”庄纶问,“如果报警咱们就能收到通知,街道办留了你的电话。”
“没失踪为什么不来报道。”裘锦程咀嚼蛋糕,“难不成他没休息够,想多休息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