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在这里喧哗?”远处传来声音,鬼差顿时如见了救命稻草,高声喊起来:“灵尘判官,您快来看看,有一修行之魂在此闹事!”
“灵尘?”知白猛听这个名字,却是一震,抬头看去,只见黑雾之中慢悠悠走出个人来,知白目光一触及那人,顿时失声,“师父!”
75、命数 ...
知白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见老不修的师父灵尘!一时之间他连齐峻都没顾上,只管震惊万分地问:“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
灵尘的眼睛瞪得比他还圆:“知白小子,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你,你生魂离体?哎,元婴将成了?不对劲不对劲,你小子这进益也未免太快了一些吧?”
“哎呀师父!”知白快被他的不着调气死了,“你先说,你怎么会在这儿?不是尸解了吗?”
尸解,至少也能成地仙,即使不能上天,也应该在人间悠游,或是去海上仙山呆着,怎么也不会跑到冥间来当什么判官,这判官正经都是鬼才做的。
“嗨——那什么……”灵尘的老脸居然难得一见地红了,支吾起来,“这事说来话长——倒是你,怎么来了这儿?生魂离体入冥,你小子进益够快的啊。不知道阴剥阳吗?你个生魂怎么敢随便过奈何桥?”
“我来查他的生死簿!”知白一手抓住齐峻的手,理直气壮,“既然师父你在这里当判官,那就行个方便吧?”
“这,这说的什么话,生死簿哪是乱看的……”灵尘面有难色。
“师父真的不肯行方便?”知白语带威胁,“那,我可要讲讲师父的故事啦?我记得有一年冬天,师父你——”
“哎哎哎!”灵尘无可奈何,“你这小兔崽子,居然敢威胁师父,你不孝!”
“师父你别扯这些大道理,就说让不让看吧?”
灵尘举手在他头上狠狠凿了一下:“看!让你看!看完了你也带不回人去!小兔崽子,走!”
判官大人都说让看了,鬼差们自然无话可说。其实灵尘出现倒是解了他们的围,不然怎么办呢?让人看生死簿,他们没有这个权力;不让看,势必得打起来。这个生魂,就算没有灵尘判官的徒弟这层因缘,也是个不好对付的。修行高,还有龙气护身,要是真打起来,他们未必打得过呢。更要紧的是此人身上有功德,真把他魂魄打散了,这功德无处去,他们也难交待啊。
因此,鬼差们全都识相地散了,只有勾齐峻的那名鬼差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毕竟他还没去交差呢。
放生死簿的地方阴森冰冷,墙壁上闪着幽绿的光亮,照得所有魂魄脸上都绿油油的。灵尘边走,边有些窘迫地回答着徒弟的问题:“来这儿怎么了,做个判官不是也不错么?”
“师父你不说实话。那年冬天……”
“好啦好啦我说就是,混蛋小子!不孝的东西!你师父我——唉,打落地我就被扔在道观门口,十二岁就离观入深山修行,五百年都不曾入红尘,原以为这样尘心不动,修炼必快,谁知道快是快了,可是少了历劫,终究难以成仙。”
“师父你不是历过天劫了吗?”知白莫名其妙。
“咳——”灵尘老脸又是一红,“可是师父,没,没历过情劫。”他这辈子都没近过女色,不,就连尘世中人都很少接触,哪会有什么情劫呢?
知白更莫名其妙了:“没历情劫,怎么就不能成仙呢?”
“咳,这好比一把宝剑,先是在炉中炼为铁水,再铸打成形,又要淬火,最后还要开刃。这情劫就好比开刃,宝剑不开刃,难成大用。自然了,也少不了有那种大拙无锋的神品,可那毕竟是少之又少。你师父我啊,就是那千锤百炼却没开刃的宝剑,终究不顶用,所以虽然尸解了都只能做个鬼仙,就给发到这儿做判官来了。”
灵尘说完,一脸哀怨地看看知白:“倒是你这小混蛋,灵性既好,又不知得了什么奇遇,居然几年就要结元婴了!哎哎,不对劲儿啊,你小子身上的龙气哪里来的?还有这些功德光,嘿嘿,你究竟是遇了什么好运道啊?”
“龙气……”知白稍加思索就指了一下齐峻,“应该是从他身上来的。”至于功德是什么?他只记得自己弄死好多人了,哪里来的功德?
“他?”灵尘斜着眼往齐峻身上看了看,“胡说!这小子身上根本没有龙气。”
“他本来有的,后来为了我度天劫,被雷击散了。”知白随口回答,又催促,“他的生死簿在哪里啊?”耽搁时间太久,万一侍卫们忍不住进了屋里,挪动了符阵上的蜡烛怎么办。
灵尘瞠目结舌:“什么?他能替你挡天劫?这小子,这小子是什么身份?”
“人间帝王。”
“嗬!你居然遇见个帝王?不对不对,纵然是帝王,他身上龙气若是会被击散,那便是不够浓厚纯粹,你就是在他身边呆上十年八年,也染不上这身龙气的。”
“哦,我们双修来着。”知白随口就抛出个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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