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柔一脸懵,朝反方向看去,小池子的边上竖着一块嶙峋怪石,上面刻字:洗墨池。
她低头,只见自个从池子里捞出来的两只手——这哪还是手啊,分明就是两只乌溜溜的凤爪。
后面传来国师忍耐的笑声。
“此乃洗墨池,本座专门盥洗毛笔之用,天长之久,水质发黑。”
顾柔郁闷:“那您怎么也不阻拦一声儿。”
“谁教你脑筋如此迟钝,手脚却这般快,本座正想叫你,你却一头扎了进去。”
顾柔倒霉极了,她原来走过来时是觉得这小池子乌麻麻一片,可是她没多想,以为是池子底部淤泥黑,加上竹林光线荫蔽,她完全没过脑子。
她撅起嘴,有点委屈地看看国师,谁晓得他居然一点也不同情,只顾在那用手挡着嘴唇轻轻笑。真真个凉薄死了。
顾柔更郁闷了,见他笑这么开心,她不开心了,走过来,举起双手,捧住国师脸颊。
国师:“……”
顾柔干完坏事,扭头就跑。
国师:“……”
怀有洁癖的国师倒吸一口冷气:【顾柔,你回来。】
怎么突然叫全名儿了?听这话意,感觉出一丝不妙的顾柔坚决拒绝:【不。】
国师朝她走来,清雅无尘的脸上两个漆黑的手印:【你回来,快点。】
【……我不要。】
顾柔虚了,她感觉要糟,想用轻功跑,被他一下子拎住后衣领,小猫似的抓了过去。
他一下子翻过她身,搂着她腰,让她面朝自己,把她向后一寸一寸往池子里推:【从此处落下去,你要变黑猫了。】
吓得她双手搂住他脖颈,死也不撒手:【错了错了,真错了!】
他拧眉瞅她:【知错了?】
【知错知错,我真错了。】顾柔生怕自己不够诚恳,心声并用,搂着他脖子直撒娇:“大宗师,我错啦,放开我啦……”
她声音又娇又软,国师心头一震,脸色陡沉:“轻佻!像你这般,放在国观是要被拉去杖责的。”
她苦着脸:“错了错了,别杖责……”竭力严肃神情,却忍不住露着笑。
“还敢轻佻!”国师忍无可忍,这知错又有何用,她性子顽劣,惩罚绝少不得,他狠狠地贴上去,把脸挨着她脸,用力地磨蹭,也沾了她也一脸墨。
这下顾柔不闹了,耷着脸瞪他,脸黑了又红,红了又黑,黑黑红红又像包公又像关公。
他打量怀里的人儿,神情满意——这会总算扯平了,他黑她就得跟着黑,谁也不能落下,这才叫做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