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287节</h1>
“返京。”
“如何返京?”班师回朝,和挥师入京,这两者乃是迥然不同的道路。
国师明白冷山之意,便指天为誓道:“不歧不逆,不悔不枉。从心所欲而不逾矩。他日我慕容情取下汉中,必返洛阳,交兵于上。”
冷山听了这句话,便接过他手中递来的酒。
天空电闪雷鸣,两人相对一饮而尽,为了一个安宁治世的到来。
“大宗师?”一旁的宝珠见国师站在冷山榻前默然出神,便出声提醒道,“那严邈如何处置?”
国师的双眸静静凝视虚空,答非所问地道:“取酒来。”
宝珠很快端来了两杯酒,一如当初国师为冷山准备的那样。
然而如今,冷山不可能再站起来接过杯中酒了,国师左手的杯盏中依旧盛满酒液,那清澄的波光竟让他眸中染上一层空虚。
冷山闭着眼睛,那样的胸襟才华,在那个荒瘠年代,他像是是一簇绝世烟花。孤傲又倔强,与全天下对抗。
这样刚强又忠贞的一个人,在所有人的脑海中烙印般抹之不去。即便国师,也不得不承认,他很难忘记这个人,忘记心中那份对于他的不甘心——对严邈,他赢了,对冷山,他赢了么?
他不容任何人在顾柔心中占据位置。
一念及此,国师目中清冷光芒倏然一厉。
“冷元中,我敬你。”他微微扬起酒盏,面对身前的虚空。
屋外响起蹬蹬蹬的脚步声,宝珠在门口将沈砚真一拦:“沈大夫。”沈砚真拼命挣脱,国师示意宝珠放行。
沈砚真急忙扑到冷山身边,一阵检查,见他仍然维持原状,方才一颗心放回肚子里,回头警惕地望着国师:“你来干甚么?”
大抵是她在国师这里从未讨得一点好处,反倒受了不少磨难之故,沈砚真对于国师,有种天然的提防。
国师的脸色依然冷定,声音空寂地问道:“他应该醒不过来了罢。”
沈砚真一声冷笑:“那岂非正中你下怀?”
国师不置可否。
沈砚真见他不痛不痒之状,心忖此人看似温和,实则无情,担心他对冷山不利,便道:“他可从没害过你,他有很多机会告诉顾柔,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你不能加害他!”
国师薄唇微抿。
——他想说什么?想说雨夜当晚跟国师的约定,还是想说出他内心对顾柔的情谊?这些都不重要了。
国师沉默了一小会儿,清冷的目光扫过沈砚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