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川听得一笑:“那倒不至于,应该亏不了,而且她冻不冻结都无所谓,我还有一笔家族教育基金,十八岁之后就归我自己打理,有了这笔钱,足够让我在祖国继续过各种骄奢淫逸的生活。”
啧,原来如此啊,资本家就是资本家,瞧瞧这底气多足呐,怪不得敢公认反出家庭了,合着还是因为有米!
“那还有个问题,”向荣又想到了什么,见周少川眉头一皱,他索性自己先笑了一下,“你反正也知道我聒噪,让我一次性聒完得了,这问题我想问好久了,你们家不是做生物制药么,翟女士又做珠宝和影视,那你为什么会选一个不相干的建筑来学呢?”
周少川沉默了一会儿,抽出了一根烟,好像要长篇大论开始讲故事了似的。
“其实我最想学的是美术,真正感兴趣的也只有画两笔画而已,但他们都不同意,包括我奶奶,全都认为画画根本就是不务正业。”
“怎么会呢?”向荣不明白,“艺术家的地位不低,何况还是在欧洲,你们家又有钱,捧你出来不是很容易么?”
“问题就在于这,”周少川扬了扬眉毛,露出一记三分无奈,七分涩然的苦笑,“他们认为所谓的艺术家都是由资本捧出来的,确切地说,是他们想捧谁就捧谁,艺术家和艺术本身都不过是玩物,是需要的时候可以用来锦上添花的装饰品,无论捧得多高都没用,实质上还是用过即扔的东西。”
多冷酷的说法啊,向荣听得轻轻摇了下头,这是属于资本家的傲慢与无情,哪怕外表看上去已极尽彬彬有礼,但这种傲慢,其实早就已经渗透进了他们的骨血里。
“还有问题吗?”周少川见他兀自在出神,干脆率先打破沉默问,“没有的话,我倒有一个,你饿不饿?”
这问题好像特别不禁问,话音落,向荣就想起了方才那一桌子精致的菜肴,只可惜一筷子都没动过,现在略一回忆,顿时就觉得胃里格外空虚,然而放眼望去,城中村的小馆子一个个都挺像黑作坊,怎么看都还不如上回吃卤煮那家店干净卫生呢。
“还能忍,先往回开吧,见着能吃的馆子再停车。”
周少川点头说好,从桥下掉了头,再度驶上八高主路,这一回,终于没有再超速。
可找间能吃的馆子却不大容易,直到进了四环才有些像样的餐厅,俩人匆匆吃了顿家常菜,饭钱则按照向荣的意思实行了AA,各自付了自己的那一份。
“一会还回学校吗?”周少川吃饱喝足之后问。
向荣看了看表,摇头说算了:“都十点了,回去楼门也快关了,先回家吧。对了,你最近也来上课吧,各科都在划重点,听一下还是挺有帮助的。”
周少川嗯了一声:“那我明天早上接你去学校。”
“你还是先上网看看被扣了多少分吧。”向荣叹了口气。
周少川倒是一点不以为意:“那就你来开呗,明天记得带上驾照。”
向荣想了想,欣然同意道:“是可以给你当下司机了,之前说好要请你吃顿大的,结果弄到现在居然还没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