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吓死了,我去,得亏这有个平地啊。”
李子超的大嗓门简直声震寰宇,摧枯拉朽般破坏了一切气氛,紧随其后的,是更为惊悚的嚎叫式哭腔,胖星在平地上恨不得也走出了连滚带爬的气势,同时嚎得如丧考妣,但很显然,那发泄中也透出了一点如释重负。
“对不起,啊啊啊,”她嚎得是一唱三叹,“我还以为我杀人了……我再不求男朋友了,只要你俩没事就好,啊啊啊,我要减肥,立刻就减,我再不扔铁饼了……啊啊啊,嗝。”
见她哭得像是中了面目全非掌,向荣只好无奈地叹出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递过去,心想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好么,这会儿却还得忙着安抚她这个加害人!
“靠,这差不多得有三层半楼高了,而且上面一段还真挺陡,”李子超仰头望着上方,“可以!你俩这算大难不死了,绝对必有后福了,必须的必!”
“还是老周猛啊,”有人走上前拍了拍周少川的肩,“不知道下头什么样就敢跳,为了兄弟,绝对是两肋插刀了!”
“是啊,我就晚了那么一步,他蹭一下就跳下去了,那架势,简直比得上杨过跳绝情谷了。”
众人当即爆发出一阵哈哈笑,谁都没去质疑这个比喻恰不恰当,向荣这会儿早松开了周少川的手,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也抿嘴笑了下,再抬眸间,却见王韧正眉头紧锁地看着他,脸上的犹表情带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复杂。
“哎老周,讲一下心路历程呗,就刚那一瞬间你到底咋想的?”
又有人做势采访起了救人英豪周大少。
周少川正自咬牙切齿呢,这帮家伙们突然间出现,一下子就荡涤干净了适才的好氛围——向荣明显有话要对自己说,可这下全完了,他想,那话又不晓得要蹉跎到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说出口了。
“没怎么想,”他不由有些气恼地瞥了眼问话的人,“出门前把钱包放他那了,我是下来找钱跟银行卡的。”
“噫……”
众人哄笑着发出了嘘声,可不管怎么说,这一回有惊无险,又化险为夷,一帮人心里都松快多了,打量着此处是个无人经过的土路平地,又觉得经此一役,谁都没劲往山上爬了,干脆就在原地搭起了帐篷,晚上在这过夜。
胖星为弥补罪过,把所有吃的悉数捧给了向荣,其后开火做饭,有人带了火锅底料,蔬菜和肉,一群人架起了四口锅,抢着吃的饭格外热闹,吃完就着篝火和几盏充电灯,女生在一旁聊天消食,男生则各凑一堆开始打牌。
向荣本想找个机会拉上周少川悄没声息地遁了,去个没人的地方,把刚才没说完的话继续说完,可李子超却死命地拽住了他,非说一定要跟他打双升,还说他必须得像从前那样——把把牌都算得出来,这样,方能证明他脑子的确没被磕坏。
既然脱不开身,向荣索性大开杀戒了,直把这帮家伙收拾得落花流水,周少川不玩牌,只静静坐在他身畔看热闹,全程都不怎么说话,却会在别人洗牌时给向荣递上水,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好像每回都能掐在向荣口渴、想润润喉咙的时点上似的。
玩到十一点多,周少川终于对着向荣发话了:“差不多了,你今儿应该早点休息,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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