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周少川抓得更紧了,左掌掌心向上,不吝露出一截狰狞的伤疤,“当初不让我去医院,结果留了这么丑的疤,你也不许去,要丑一块丑。”
哪有这回事?!向荣顿时失笑:“你讲点理,当时是你自己非不去医院,我要是不管你,说不准你都破伤风感染了,居然倒打一耙,早知道就不该管你。”
“当时不管,”周少川抬眸看着他,“那之后我找谁去派出所保释?”
原来一环扣着一环,一件事连着另一件事,他说完,对上了向荣的视线,四目相交,那些未曾开始的朦胧感齐齐涌上心间,两个人相顾无言,半晌过去,又都各自笑了。
“那天我心情不好,”良久,周少川忽然说,“对不起,说过什么,你别往心里去。”
向荣微怔,旋即疏朗地笑了笑,摇头说“不会”,见纱布已缠好,他转身坐正,准备开始和周少川过那些细节图。
心情无论好坏,工作依旧还得完成,周少川已经有对象,向荣并不想跟一个有主儿的人过从太密,好在接下来的几天,周少川都没传唤他,到了周末,向荣回到大院,收拾好小仓房里的东西,装了两大箱,一股脑全搬回了家。
上午走的时候,楼道里还挺安静,这会儿电梯门一开,却见几个工人正在搬东西,向荣对门那间房一直没人住,看来,也终于要迎来新邻居了。
只是时移势易,新式小区不比过去的大院,邻里之间都在尽量避免碰面,向荣抱着两大箱东西,放在门口,正打算开门,忽听到身后有人说“各位辛苦了,先喝点水吧”。
他扭过头,就见周少川站在隔壁房间的大门口,冲他扬了下下巴,算是打了一声招呼。
第63章真相
周少川突然搬到了隔壁,再度成了向荣的邻居,尽管他美其名曰是因看过了该小区觉得环境不错,而且住得近方便向荣每天伺候一顿晚餐,可向荣并不傻,不惟不傻,还是个极其敏锐的人,又岂能一点端倪都察觉不出?
随着二人相处时间愈久,向荣更没法自欺欺人下去,毕竟周少川如果不是对他有意思,何用做这么多事来借故亲近?再者说,周少川赖好也算个地产大亨,要找什么样的人没有?如若不是因为旧情难忘,又何必直到现在还带着他送的那枚戒指?
从最初的难以置信,到中间的将信将疑,再到现如今近距离接触下来感觉到的八九不离十,向荣一共也没花费太长时间,他已经聪明的活了近三十年,又有了几分阅历,不会连这点判断力和自信都没有,而目下唯一的疑点,大约也就集中在周少川到底有没有对象这件事上。
按说助理是非常熟悉老板生活的人,她讲的话应该有一定可信度,但那位许小姐,向荣总觉得她身上有股子迷迷糊糊的气质,要是偶尔会错老板的意,似乎也并不算太出奇。
向荣观察、琢磨了一个多礼拜,又条分缕析地思考了一番,感觉过去阻碍在他跟周少川之间的矛盾大体已不复存在——他看过网上那些资料兼八卦,知道周少川的公司是完全独立的存在,和他那位已经开始脑萎缩、越来越记不清事的老爸没关系,和作风一贯彪悍的翟女士更没关系,后者跟周少川几乎已无往来,据港媒爆料,翟女士早已同亲生子闹翻,公开宣称以后各过各的,她本人更不会留一分钱给周少川。
障碍都已扫清,向荣却仍有一点踯躅,倒也不是瞻前顾后,只是因为他曾是个有“前科”的人,承诺过的事没做到,这一回,便不大敢轻易许诺,他不能再伤害周少川了,同时,也没想好该怎么修补早前那一道不可逾越的裂痕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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