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再没人追着他要吃鱼了……
容樽落寞地想着,忽然一块肥实的嫩鱼肉被放在了自己眼前,上面淋了点汁,还有一小撮葱丝,模样很是可口。
“容大人也尝尝,这一块没有刺,可以放心吃。”这位凌部长说话的声音竟然闷闷的,好像还带了丝底气不足的小心翼翼。
容樽瞅他一眼,无声地轻叹了口气,夹了一点放进嘴里慢慢地嚼了起来。
吃饭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接下来第二道、第三道鱼相继上来,小徐忐忑地发现,以容大人为圆心的空气好像越来越乌云密布,气压也跟着降低起来……当那漂亮的脸上不再笑眯眯时,很明显的沮丧看的别人心里也跟着特别难受。
他一转脸,见自家部长的脸也黑极了,目光沉沉地盯着容大人,好像想做点什么,却又一直僵在那里,手背上的青筋都快崩裂了。
直到最后一道蛇羹端了上来。
服务员熟练地打算给每人分到小碗再送下去,小徐准备起身提醒她少装一碗,他们部长不吃——无意中一抬头,正跟凌星未的目光对上了。
冰冷、警告、无声的阻止。
小徐浑身一激灵,身子就不听使唤似的坐在了原地,眼睁睁地看着盛好的蛇羹被端到部长的面前。
凌星未拿起勺子,在容樽和成连的目光下,淡定无比地喝下去了半碗。
随着他的动作,容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他的琴是不可能吃得下蛇肉的……
小时候女娲调皮,在尾巴换皮时曾经拿着一段哭戚戚地来吓唬星未,说他中午吃下去的肉就是她的尾巴。
惊的自家小孩当场吐了个翻天覆地,华胥氏把女娲压在腿上狂揍了一顿,可是小孩却还是有了阴影,从此以后再也不肯多吃一口蛇肉了,甚至连提到这两个字都会想吐。
看样子,这位部长真的不是他的琴了……
容樽眼中的最后一点光也随之熄灭,似乎彻底失去了吃下去的欲望,蔫蔫的不想再动筷子了。
很快午饭便结束,凌星未站的笔直,有些欲言又止地看向容樽,想说什么,又猛地站住,转身对小徐道:“我突然想起还有公务要处理,你代我好好送送容大人。”
“哎,好的部长……”小徐点头,话没说完,就见部长匆匆转身,向着楼里面走去了。
“嘿嘿,不好意思了容大人,我们部长肯定是有了急事。”
“无碍。”容樽淡淡道,转身摆了摆手,“别送了。”说着向前一踏,就已带着成连消失在了原地。留下小徐一人惊慌地看了看左右,见似乎是设了结界无人注意到他们,这才小声喃喃道:“容大人您这样做是要扣奖金的……算了,部长也不在,这次就当做没看到好了……”
小徐转身回去,看了看时间,离下午上班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他决定先去趟卫生间,再接杯咖啡带回去提神。
刚走进卫生间,就听到隔壁间有人难受的低哼声,像是吐过之后在忍不住咳嗽。
他站住脚,有些担心是哪位同事在里面,犹豫着该不该问一声要不要帮忙。
就在这时,隔间门突然从里面被推开了,自家部长面色苍白地扶着墙从里面迈了出来。一抬眼,四目相对,小徐只觉得感受到了北极的冰寒,从脊椎骨一直窜道了后脑。
“部,部,部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