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朔日初中的时候有过短暂的叛逆期,那个时候的少年觉得整天跟身为女孩子的双胞胎同进同出很丢脸,所以开始不乐意等待他迟钝的姐姐。
于是某次放学的时候突然下起雨,已经到家的江朔日想起江晦月没带伞,骂骂咧咧却又急急忙忙地出去接人,半途就看到可怜巴巴的女孩子淋着雨慢吞吞走在路上,白色的小腿袜上还有一点因为摔跤弄出来的灰印子。
回到家后,江晦月被管家和阿姨围起来擦头发喂姜汤嘘寒问暖,可爱的少女还挂着乖甜的笑容说没事,同样因为这场雨狼狈的江朔日站在一边旁观着,感觉自己要被气死。
江朔日骂了几句江晦月的粗心与笨拙,骂到一半却说不下去了,饭都没吃就回了房间,眼睛似乎还红红的。
虽然看上去又年幼又需要照顾,但江晦月很有做姐姐的自觉,晚上就带着食物去江朔日房间哄他。
乖乖巧巧的女孩任由男生膝枕着自己,还要给他摸头,虽然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但每句都有回应。
江朔日使劲往江晦月小腹拱,嗅着她温暖的香气,一边说不需要她一边抱着人不撒手。
他意识到江晦月没有自己(照顾)不行。
后来江朔日就一直跟江晦月上下学了。
他短暂的叛逆期也就此宣告结束。
“也是,少爷现在懂事多了。”阿姨想起姐弟俩虽然吵闹却也称得上融洽的关系,欣慰地叹口气。
“等到你们以后出去上大学、工作,甚至各自结婚以后,这里就更冷清啦。”上年纪的大人总喜欢畅想未来的事情,情到深处还容易多愁善感。
听到某个刺耳的词语,江朔日瞬间感觉自己没了胃口,但还是强撑着多扒了几口饭,才脚步沉沉地上楼回房。
“初一,怎么了呀。”对面的女孩子声音甜甜的,听到她的嗓音,江朔日才终于觉得自己心里的躁郁之气散去些许。
“今天又练了什么?”江朔日吐出一口气,照惯例询问江晦月今天的日程。
“练了速写哦,先从石膏像开始……”江晦月对画画总是很有热情,也有表达的欲望,正因如此,他们才支持江晦月做美术生。
江朔日专注地听着,时不时应一声,明明很正常,江晦月却敏锐地感觉到双胞胎弟弟的情绪不对,“初一,你是不是不高兴呀——”
江朔日都能想象到对面的女孩子拿食指轻轻摩挲手机的保护壳,轻轻晃着身子拉长音的模样,“我们周末就可以见面啦。”
“月月,你以后要跟什么样的男人结婚?”江朔日问她,他当然不会允许江晦月选择别人,所以决定根据江晦月的回答选择下次欺负她的力道。
“唔,”江晦月这个状若思考的短音让江朔日磨了磨牙,“我不想跟初一分开呢……”
江晦月开始苦恼了,她知道不可以跟江朔日结婚,却也实在想不到择偶标准。
江朔日笑了。
“好,那就不分开。”
说好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