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什么用呢?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即便中岛菡子也狠狠抽横野下二一巴掌,也并不能抵消中岛江沿的疼痛,恰恰相反,中岛菡子更是将为此付出她无法承受的代价。
很多时候,忠孝道义就像一只毫无理性可言的手,在背后推着一个根本没有能力的人去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只为了一句美誉,牺牲自己的性命。
可若是不做,换来的就是骂名。
这只手不问对错不管生死,蛮不讲理地强迫人们在道义的枷锁之下爬行。
一直到横野下二离开之后,愧古终于松开了中岛菡子,她的身体也就此软了下去,刚刚的激动之情悄无声息地蒸发消弭,愧古等了许久,他紧张地盯着中岛菡子,有些羞耻地说,他很担心,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并不是担心中岛父女,他只是很自私地生怕中岛菡子受到这件事情的影响,不肯再帮自己。
只是,愧古没想到的是,接下来他迎上的是一双坚定的目光,没有痛苦也没有愤怒,而是一种平静的力量。
“愧古先生,既然你真的会下蛊,那么……”中岛菡子深吸了口气,凝望着愧古道:“你也在我中岛家这么多年,即便不说有恩,至少该有情,哪怕只是一丁点儿。所以请你帮我。”
中岛菡子说到这里的时候,目光望向窗外,指向横野下二离开的方向,在他们所处的位置虽然能看到刚刚发生的一切,但并没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幸好中岛菡子并不关心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她主意已定,作为交换条件,她要愧古帮自己除掉横野下二。
好一笔交易,各取所需又两全其美。
愧古没有拒绝中岛菡子的理由,而中岛菡子也比之前更积极,她拿到愧古交给自己的单子后便匆匆出了门,甚至没有换衣服--她突然觉得自己不再是个只知道惦记着穿着打扮的小姑娘了,在她的眼中,出现了比美、漂亮、外表光鲜这种空洞需求更加重要的目标。
中岛菡子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愧古想要自由,现在她也想要,她要父亲中岛江沿能够摆脱横野下二。
获得自由,活得像个人。
在中岛菡子离开不久后,中岛江沿推开了愧古的房门。
从愧古脸上的表情来判断,中岛江沿不难呢猜到愧古已经目睹了令自己备受羞辱的一幕,但是,中岛江沿并不难堪,甚至还有点儿自豪。
是啊,自己是为了保护愧古才受到羞辱,愧古不但不该嘲讽自己,恰恰相反,难道不是应该感谢自己才对吗?
“横野下二,他想要的是你,”中岛江沿深吸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些理所当然的劲头,“这一次,我们谁都躲不过去了。你也知道他的目的,如果有了蛊术,必然能在陆军中崭露头角独占鳌头,这就是他的野心,到底要合作与否,全凭你自己,只是,这一次你也看到了,我怕是不能再护着你了。”
中岛江沿说的格外平静,他知道自己的话语中并没有半点儿吓唬愧古的意图,他只是想让愧古知道,他们这一次真的到了极限。
只不过,中岛江沿仍是在思考着下一步如何继续劝说愧古,只因他潜意识中认定了愧古是不会答应的,却不曾想对方只是干脆地回了一个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