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路的确很快,老者准备了一些干粮,又在牛肚水囊里装满了一囊奶茶和一囊烈酒,文戚指着挂在墙上的两把猎刀,问他用不用带些硬家伙,老者却冷笑着摇头,只是从抽屉里翻出火石。
“进了那地方,要人没人,连野兽都活不下去,你带着刀只能用来对付自己,瞧好了,这些能让你们保命的东西,才是硬家伙,况且……”
说到这里,老者突然想到什么,他两步上前突然伸手在章杳身上摸索起来,章杳下意识伸手去拦,老人却蛮横地一把将他的手推开。
老者将他上上下下摸了个遍后,最终摸出一把匕首和一把手枪,老者满不在乎地将那两样东西随手扔在土炕上,转身又去搜文戚。
“你这是什么意思?”
“身上带铁器就不能去那地方,稍微靠近点儿都不行,不然让多努拉闻到铁味儿,就要出来吃人的。”
老人当时没有对他们做过多解释,只说要是他们有命回来,这些玩意儿必然原物奉还,至于那“多努拉”嘛,直到上路后,许是为了无聊解闷儿,老人才对他们讲起了这位“多努拉”的传闻,据说这是守护高原的一位神,当地人传说这位多努拉就住在那棱格勒,那里是他的圣地,任何想要进入那棱格勒的人都必须卸掉身上的铁器,以表示没有要谋害多努拉的歹意,否则,如有擅闯,必然会惨死在多努拉的手上。
正如老者所说,上路的确很快,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们便动身出发,一路向东北方向走,走到午夜时,老人称已经走了一半路程,他找了个山洞暂作休整,提出清晨太阳刚升起来时便出发赶路,如此一来,第二天傍晚太阳还没下山时,他们就能赶到那棱格勒。
“天还没黑,你们也能了解一下附近的情况,而我也要上路,走上两天才能回去。”
文戚楞了一下,“你不在外面等我们出来?”
“万一等不到呢?”老者猛吸了口土烟,“我这一路上给你们留了标记,若是能出来,顺着标记自然能走回来,否则让我在外面傻等,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
文戚还要问,章杳却摆摆手转移了话题,他试图从老者口中打听一些关于那棱格勒的情况,最终却是一无所获,不是老者不愿意透露,而是当地人对于那棱格勒的了解,的确是少得可怜,就连“那棱格勒”这个名字本身就是死亡的代称,别说是牛羊误闯进去,哪怕是亲儿子误打误撞跑了进去,当地人也是绝不敢进去救人的。
这些话题听起来虽然丧气,但对章杳来说,却是另一种角度上的“希望”,来那棱格勒是他们的选择,虽说危险,但章杳隐隐感到章喾海埋葬章百手的地点,本来也不可能太简单,这种常人不敢进入的地方,反倒是一种标志。
几人喝了些烈酒,裹紧了皮袄就准备休息,就在章杳半睡半醒的时候,一声惊雷突然从耳边炸响,身下的地面仿佛都在晃动,令章杳浑身一个激灵。
身边的文戚显然也被惊醒了,他猛地挺身坐起来,两人对视一眼,直奔那洞穴外便去。
当地气候干燥,此时临近深冬,更不可能下雨,可那雷声却是真真切切,两人起初以为是什么异响,谁知人刚来到洞口,就看到半边天都被闪电映得惨白。
一道闪电好似银白色的利刃般从天而降,划破了黑黝黝的天穹,这电光与往日在别的地方所见到的闪电还不大相似,别的闪电在半空中都会分散开来,好像一颗上下颠倒枝杈横生的大树,可这里看到的闪电却是直上直下。
仿佛是铆足了劲儿,恨不得要劈裂地面。
就在惊雷稍作停歇时,章杳听到身后传来老者幽幽的声音。
“看到了吧?那雷劈的地方就是那棱格勒,你们还要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