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29节</h1>
他再次点头。
一颗心凉飕飕的漏了风,墨九与他对视着,见他神色肃穆,瘪了瘪嘴,猛地把眼一闭,再睁开,“好了,我做好心理准备了。你直接说吧,不管是什么病,我都承受得住。”
双目垂下,萧乾静了片刻,终于开口,“你脉象洪大滑利,弦数,血热。”
墨九大眼珠子一瞪,“人话会不会说?不懂!”
萧乾唇间似有叹息,再默一瞬,轻浅的声音方掠入她耳,“快来癸水了,故而腹痛。”
“噗”一声,墨九直接笑喷了。
“萧六郎,你不是吧?就一月事,你考虑这么久?”
嘲笑完了萧六郎,然后她想到自己三个月没来大姨妈的担忧没有了,早衰症前期的症状也没有了,她又忍不住兴奋的哈哈大笑,直捶桌子,把碗筷击得“砰砰”作响。
来个月事兴奋成这样的姑娘,萧六郎肯定没有见过。
他俊朗的脸上有一丝古怪的涩意,静静端坐着,见鬼似的盯着墨九。
“哈哈哈!”墨九捧着肚子,笑得快岔气了,“这家伙还真是得吓吓它,不吓不来,一吓就来。我这刚买的药还没吃上哩,就好了。不过萧六郎你还真是神医呐,人家把脉能瞧出生儿生女,你能瞧出是不是要来事儿了。哈哈哈哈!好,好好。”
她越发觉得身边有个大夫是幸福保障,笑得双颊都快抽了。而俊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萧六郎,就那样不动不语地安静坐着,美玉雕刻的精致面孔,清凉冷峻的表情,眼波粼粼的眸子,就那般盯着她。
“这般可笑?”
“你不懂啦。若再不来我就该哭了,毕竟家族的失颜早衰症……”墨九摸了摸笑得酸痛的脸,猛地想到自己的脸上的颜色,笑容收敛住,恨恨盯住萧乾,“我这脸,到底啥时候才能好?你说两个月,如今有两个月了吗?”
萧乾眸色烁烁,突地摇头,“怕是好不了。”
“啥?”墨九倾身,吃人似的表情,“你再说一遍?”
萧乾不再说了,只道:“菊花台的酒菜,可不是那般好吃的。谁让你忘了我的告诫?”
墨九欲哭无泪的瞪着他,“萧六郎,你玩真的?”
他的样子不像说假,一本正经。墨九审视他片刻,又哭丧着脸,“可你不也与我亲近了吗?难道你不是男人?”想到这里,心里生着恨,她又咬牙切齿,“我说萧六郎,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这般收拾我一个小姑娘?”
这货一会大笑一边大怒,脸上的变化比天气还快。更可气的是,她先在尚雅面前说他不行,如今又一再逼问他是不是男人。但凡是个雄性生物都最不喜听人问“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这句话,萧乾自然也不例外,他皱眉看着墨九近在咫尺的脸,也不知怎的血一热,便头脑冲血,猛一把将她扯到面前,双手扼住她的双臂,声音莫名喑哑。
“你说我是不是男人?嗯?”
墨九盯着他的脸,直愣愣瞪她,“不是。”
萧乾双臂一紧,似乎想要将她掐死,墨九见他生气了,吃痛的轻呼一声,想往后退,可一退正好被他的腿硌着腿弯,当即站立不住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这姿势很是旖旎,两个人互视一眼,都愣住。
幽幽的薄荷香,伴着淡淡的中药味儿,似乎混成了一种魔性的催丨情药物,在满是涟漪的空间里游荡着,钻入萧乾的鼻端,也钻入墨九的鼻孔。她只觉面前的男子容色似仙,五官绝美,完全不是意识可以控制的美色。
她似乎不会挣扎,也不会呼吸了,只傻傻问他,“你要做什么?”
萧乾素来清心寡欲,对女子更是退避三舍,很少有过这样主动的举动。可他一恼之下将她拉扯过来,人也掐入了怀里,她还坐在了他的腿上,问他要做什么,他还真不知道能做什么。他并非一个好色的男人……当然,墨九这会也没有色,可他怦怦的心跳却骗不了自己,邪念一旦滋生,便再难静心淡欲。
女子温软的腰身就在手中,他掌心全是汗民。
冲动的魔鬼,胶着在理智之间。
“你怎么了?脸都红了?”墨九挪了挪位置,腿无意碰到一个生猛的异状物体,再看着萧乾红的脸,还有赤红的双眸,想了半天,恍然大悟般搭上他的肩膀,“啊,你是不是*蛊发作了?”
“闭嘴!”萧乾恨不得掐死她,可重重吼完,看她瘪嘴生恨,又自然而然地放轻了语气,同样,也放开了扼住她的手,“过去坐好,吃东西。我去给你开个调丨经理气的方子,先吃两日。你在济生堂买的药,不要吃。”
墨九晓得他举了武器有些尴尬,也不多吭声,又默默坐了回去。吃东西的时候,她仔细回忆了一下方才窘迫的片刻,觉得自己的处理方式好像不对。遇上一个突然发丨情的男人,而且应当还是个老处丨男,她不应当直接点出来人家的失态,她其实可以更委婉一点的。
失策失策!
这事干的太挫,有点配不上她的高情商。
她斜睨着坐在另外一张桌侧写方子的萧六郎,完美的侧面轮廓,严肃认真的神态,都是赏心悦目的存在。可这也让墨九不由得想:若无*蛊,这样一个寡情寡欲得快要修炼葵花宝典的男人,怎么可能对她动情哩?
默默叹口气,她往嘴巴里塞了一口肉,又觉得先前的处理方式是对的。
若不把他点醒,他野性大发把她扑了,事后又来后悔,找她哭哭泣泣的,那多不好?
摇了摇头,她拔高声音喊他:“六郎不要不好意思了,我不会笑话你的。”
萧乾轻轻吹着纸上的墨汁,斜睨剜她,“你……”
她抢着话头道:“毕竟*蛊这个不好控制,你又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偶尔失态是可以理解的,我这个人向来通情达理,不会怪你啦。你不用自责了,么么哒!”
萧乾盯着她,要说的话,终是卡在了喉咙,只淡淡“嗯”一声。
墨九吃饱喝足,唤玫儿来收拾了桌子,揉着一张红得快要渗血的脸,再三追问萧乾醉红颜的毒到底什么时候可以解去,得到的答案都是得看她的表现,除非她懂得自律,不与男子接触,否则就终身不可解。墨九觉得这货肯定在故意拿乔,气咻咻的把他赶了出去。
然而,洗漱好躺在枕头上,她失眠了。
翻来覆去,想到萧六郎就是一肚子气。
可次日醒来,看着床单上的红,她又选择了原谅他。
——
短短两三日时间,临安城就像一锅烧开的水,沸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