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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慕云可不知道赵春华的那些心思,她都懒得琢磨赵春华那双滴溜溜转的眼睛在看什么。
她打开冰箱看了看,发现里面还有一盆米饭。估量一下,觉得够吃。
那就不用煮米饭了。池慕云顿时觉得轻松了。她拿起门后挂着的帽子戴上,转头对蹲在灶前的路清明说:“你小心点别烫着,我去园子里摘点菜。”
路清明点点头。
夏天的农村就是个天然菜市场,北方人爱吃的那几样都很齐全。池慕云挎着菜筐,在黄瓜架上摘了两根黄瓜,然后摸了俩西红柿,弄了几颗小白菜还有几根葱叶。
池慕云做这些并不是很利索,弄得一手的葱味儿不说,还把葱芯儿都掐了。要是奶奶掐葱,准保是掐最老最难吃的葱叶,因为葱芯儿要留着,成为下一茬儿又老又难吃的葱叶。
池慕云说:“奶奶,你这样掐葱,那我们不是要一直吃又老又难吃的葱叶吗?”
奶奶就骂她,说着说着就到“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贪图享乐”上去了。
把菜筐装满,池慕云才心满意足地拍拍手,从园子里钻了出来。
拉上园子的门,院子里的小黄狗突然亢奋地叫了起来。有人在外面敲了几下铁门。
“看狗!”
“来了。”池慕云放下篮子,疾步走过去开门,虽然小黄的吠叫比较吵,但还是能听得出,外面的人是路表嫂。
“嫂子。”池慕云打开门,笑着叫了一句。
女人不过三十上下,瘦长脸孔,颧骨高高隆起,脸颊下陷,细细的眉画过,眉峰高高挑起,更为她的面相增添一丝刻薄。
池慕云微笑道:“嫂子吃饭了么?”
路表嫂揪出自己身后藏着的宝贝疙瘩,牵在手里,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没吃呢。慕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好多天了。我哥在家吗?”
说着话,两个人就走到了屋里。一进门,路表嫂就看到蹲在灶前烧火的路清明,她低头看了看继女:“有没有调皮啊?”
路清明抬头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没说话,然后低头继续烧火。
路表嫂横了小女孩一眼:“这孩子……”然后牵着小柱子进里屋去了。池慕云洗了菜,炒了西红柿鸡蛋,拍了一个黄瓜凉菜,又拿出昨天炖好的鸡肉热了热。
想到表嫂和她家小柱子也要在这儿吃饭,池慕云打开冰箱拿了块肉,炒了一大盘青椒炒肉。
路表嫂在屋里和两位老人寒暄了一番,不一会儿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儿。路表嫂今天来,好像是闲串门来的,其实是来改善伙食。都是农民,就算她老公常年在外面打工,那钱也得给儿子攒起来,一分钱还要掰成两半花。更不用说现在是夏天,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过年杀的猪也吃没了,这不是还没舍得买肉,就借着“找继女”的名头来蹭饭了。
池慕云爸爸有钱,却不给路大姑,这让路表嫂耿耿于怀。
多来蹭一顿就是一顿,有便宜不占那是二百五。
两位老人把瓜子糖果拿出来给小柱子吃,可小柱子闻到了外面做饭的香气,吵着要“吃鸡腿”。路表嫂被他吵得头疼,这才把他放在地上:“找姑姑要去。”
外屋忙着做饭的池慕云擦把汗,看一眼低头烧火的路清明。小女孩蹲在那里小小的一团,看起来可怜兮兮。
反观小柱子,才五岁,就长得胖乎乎的,路表嫂抱着他都有点费劲儿。
“要什么?”池慕云低头,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小柱子。
“鸡腿。”小柱子把手指放进嘴里,口水都快滴出来了。
池慕云从盘子里夹了一块鸡翅:“来,吃这个,下次姑姑再给你炖鸡腿好不好?”
原本她不说这句话,傻里傻气的小柱子也就把鸡翅吃了。反正都是鸡身上的。一听这不是鸡腿,小柱子就发飚了,手一扬,就把鸡翅扔到了一边,不偏不倚地刚好是路清明身上。
池慕云手里拿着锅盖,看着小柱子皱起了眉头。路清明抬头看了小柱子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接着烧火。
“我要鸡腿——哇——”小柱子咧着嘴,开始“光打雷不下雨”。
“咋了咋了?咋了这是啊?柱子?”路表嫂听到宝贝蛋儿哭了,急急地从屋里冲出来,一看鸡翅掉在路清明旁边,小柱子又指着鸡翅哭,脸就拉长了。
“你又欺负弟弟了?”路表嫂阴着脸,把路清明拽起来。
“给我把鸡翅捡起来!是不是你抢了弟弟的?天天给我丢脸!”路表嫂暗暗地拧着路清明的胳膊,路清明眉毛动了动,却没吭声。
“还不捡?!”
“嫂子!”见表嫂脾气愈来愈大,池慕云皱着眉上前,拦住了路表嫂扬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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