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云在简家事故中扮演着怎样一个角色,简宁有时候都弄不清楚。刘翠云也许没有害人之心,可是在儿子继承了简家的家业之后,她理所当然地接受,且对她的妈妈不管不问,纵容儿子继续谋夺简家的财产……刘翠云便也是共犯之一,无法逃脱罪责。尤其是身为一个母亲,她不能推己及人感同身受,让儿子如此嚣张放肆害人害己,她的教育本身也是失败。
刘翠云脸色微微一变,大约静默了几十秒,却还是镇定地笑道:“多谢方太太、曾太太关心,我那个亲家母啊,性子是最高傲的,家里出了事,就有点想不开。这不,小泽送她去疗养院住了阵子,医生说那儿的环境对她的身体好,不会让她睹物思人。后来又怕疗养院她住不惯,接回来了,在楼上休息呢,也不肯见人,唉,真没办法,连我也是不大肯见的。”
简宁心里翻江倒海,神色眼看着就要绷不住了,刘翠云母子还能再无耻点吗?即便是家丑不可外扬,她也该说点人话,什么叫性子最高傲不肯见人,明明是被关在了房间里,还每个星期被心理医生检查两次,就算本身没有毛病,也会被憋出毛病来。
“那……刘太太,你那亲家母可见过了小莫丫头?呵呵,不是我说,您儿子毕竟是她的女婿,她的女儿过世也才这么短的时间,傅总又跟小莫丫头恋上了,我要是丈母娘,可有点接受不了。不知道那位性子高傲的亲家太太是如何宽宏大量的哦?”方太太把火往大了扇,一双眼睛在刘翠云和简宁身上流连了一圈。
“这……”刘翠云被问得噎住,她从没想过方太太输了钱会恼羞成怒这样让她难堪,莫苒当然没有跟沈佩佩见过面,更谈不上同意不同意小泽和她交往了。
简宁从没有一刻觉得方太太刻薄的面孔可爱,因为刘翠云被问住的窘迫真好看。她现在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连见都没见过她们口中的亲家太太,怎么敢插嘴?她以一双极为无辜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牌桌,等着刘翠云出声。她没有觉得与傅天泽恋爱有什么不对,可若刘翠云是个正常人,她该羞愧。
“哈哈,方太太还真是说笑了,我们家小泽是出了名的孝顺长辈,对待岳母比对我这个妈还要好。他现在跟小莫交往,他岳母也是同意的……”
刘翠云终于发声,笑意盈盈地牵过了简宁的一只手,放在手心里拍了拍,继续道:“说来也奇怪,我那高傲的亲家谁都不爱搭理,单单还就喜欢跟小莫丫头聊聊天,大概都是学舞蹈的,性格特别合。我上次还跟小泽说,这简直是天定的缘分哪,宁宁去世了,小莫就出现了,我家小泽有福气,老天对他真好。”
信口开河这个词用在刘翠云身上还真不虚,她拍着简宁的手,意思当然清楚,让她不要出声,不要揭穿她的谎话。
简宁心中阵阵发燥,但也不会刻意去戳穿泡沫,她在其余三人表示怀疑的目光中,附和着笑道:“是啊,简妈妈很喜欢我,很赞同我和大叔在一起。之前我曾是简宁小姐的忠实粉丝,现在能够遇到心爱的大叔,还能与简宁小姐的家人有缘结识,是我的荣幸才对。”
“呵,是吗?”方太太的眼神带着鄙夷和不屑,仍旧是那副刻薄脸,见几次都没有办法让刘翠云出丑,她也不想再继续打下去了,把手里的麻将往前一推,身体靠在了椅背上:“哎唷,累死了,不打了。刘太太,不是说带我们去参观参观别墅吗?不如歇歇就去吧?这样坐下去,又该长膘了。”
“也是,累得很,肩膀酸。”罗太太也符合道。
曾太太也笑起来:“是啊,打了一上午了,小莫也辛苦了,身体还没全好,陪我们这些阿姨聊天,怪没意思的吧?”
她们也输够了,再跟简宁打,还是输,倒不如顺着方太太的意思,又不做恶人,还能少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