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奴踢着池边的石头。心里说着不等了,却还是磨蹭在池边!不离去。
夜渐渐深了,明月沉在假山后的凌霄花架后,府里静悄悄的,鱼奴等的百无聊赖。
她拿着根木棍在地上乱画,李炤延。
鱼奴看着这名字,觉得好陌生,莫七,李炤延,觉得好不真实,昨日一切也都如梦幻。
“宋姑娘。”有人轻唤。
鱼奴慌忙丢了木棍,抹了字痕:“任小姐,这么晚了,还没歇下。”
“你不也没睡!”雨秋清清淡淡一笑。
这姐弟俩,都这般沉静,有礼有节,不卑不亢,喜怒不形于色,都是有真本事的人呐,鱼奴暗想。
雨秋挽着鱼奴缓步到了一处亭子里:“这几日倒也没什么机会与你说上话。”雨秋轻道。
“是,一直没得机会向小姐道喜。”鱼奴说道。
“多谢。”雨秋柔柔一笑,她知道鱼奴与白荷之故,也知道白荷与疾风之旧:“白姑娘可还好。”
鱼奴说着,自然是好,越长保深情厚爱,让人艳羡。雨秋也很是为她高兴。
鱼奴看着她,觉得她与所识贵女不大相同,这样温婉大方的大家闺秀,竟与人私相来往,真是匪夷所思,不知她哪里来的魄力和勇气,与疾风师兄在一起。
“我哪里是什么大家闺秀。”雨秋自嘲,不过是寄人篱下。
父亲为官,一生清廉,与母亲恩爱非常,骤然亡逝,家道中落,母亲性子要强,独守她与弟弟长大,自允王妃去了项虞,便时常照拂,母亲离世,弟弟又去了梁州应试,族中之人,又有几个真心待她的,与其随便嫁了人,浑浑噩噩一生,不如出来,碰碰运气,也能与弟弟相互照拂,这便跟着来了梁州。
也是幸运,遇到的是他,雨秋真心喜欢疾风。追名夺利,她向来怠懒,便求的一人心,意气相投,举案齐眉,才不枉此生。
鱼奴听她所言,很是震撼,这便是真心喜欢吧。对雨秋心生好感,雨秋继而问起她,可有心仪之人。
鱼奴惶惶,不知如何作答:“喜欢?”她脑海中浮现莫七身影,很是不自然:“我这个人自由惯了,并不想嫁人,如此浪迹红尘,自由自在也很好。”
她显是有心仪之人,应不是意随。
罢了,罢了,姻缘自有天定,我便不做这乱牵线的月老。
鱼奴送了雨秋回去,感叹她与庄主倒也相配,师姐有越堡主护着,眷梅与安丰倒也还算和睦,如此,我便没那么愧疚了,莫不是机缘巧合,牵对了线。
鱼奴自我开解。
只是某人爽了约,实在让人郁结,鱼奴有些不甘,又绕道那花园,廖无人烟。
这个莫七,又诳人,总是撩拨自己,就不见了踪影,鱼奴气的转身回了房。
回了房,躺下想想又觉得不快活,把窗户也关的死死的,又拿木头抵住,忽觉多此一举,胡思乱想的竟也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又去辞行,孙芳萍待要留她,安丰道:“夫人,让小宋姑娘回去吧。”
肃王殿下差了人来,让自己赶紧把人送回去呢,芳萍理亏,又碍着肃王情面,罢了,走便走吧。
她转脸一副笑意,让下人拿了银子:“你瞧,我正是要去寻宋姑娘的。”
下人将银子递给鱼奴,沉沉的一小包,二三十两是有的,这样大方,鱼奴暗自高兴,也不枉我这几日这般倍受束缚。
高高兴兴的出了相府,鱼奴才不愿坐他们那轿撵,自己走着,御街上的空气都是自由的。
回了坊子,见姑娘们格外秀美,无一也好生可爱,她一把抱住无一:“无一,我回来了。”
从师父那一出来,又拉着无一说起相府种种所遇:“对了,这茶。”
鱼奴拿出那两盒露华:“我等会要去账房寻应心姑姑,你帮我拿去给玉无双,问他哪里能买得到。”
无一拿过,打开盒子,味道很是特别。
鱼奴笑道:“这茶叫露华,海上而来,很是稀罕,是好东西。”
这东西,好像见过。无一又闻了闻,尝了尝,笑道:“果然是好东西。”
这里面有催情的东西,小宋菱哪来的这东西,听闻是眷梅所赠,想来也不怪,名噪一时的名伎,有些旁门左道不足为奇,难不成以为小宋菱与她一样。
“你喝过了。”无一问道。见宋菱点点头,便一脸坏笑:“春心大动。”
鱼奴觉她莫名其妙:“又胡说!”
想到与莫七在池边,脸一下子通红。那样沉醉、迷离,那样紧紧的搂住莫七。他会不会是瞧不起我,所以戏弄我,害我白等。
“快去!”鱼奴想到有机会探得重安坊,很是心急。
无一拿着茶叶出了门,四下无人,包了一些在丝帕里,这东西好,以备不时之需。
第88章 你!可以生气!
鱼奴从应心那出来已是午后,又去赏心苑,云乐见着她好生高兴,抱着不肯撒手。
贞娘上前,很是客气,自上次之事,鱼奴与她井水不犯河水,贞娘母女俩倒也安生。
她们怕的不是鱼奴,而是她身后之人,白雪音。
坊中诸事都是白姑姑说了算,冬至节和除夕之事也都由她定夺,她少与诸人往来,都知道,小宋姑娘犹如她的眼睛耳朵。
贞娘也识趣,瞧得出白姑姑对这小宋菱百般宽待,很是看重,她又在坊中经营的风生水起,很会收买人心,且这小宋菱姑娘结交之人,都很是不一般,如今相府都去得,便更是不敢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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