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又神秘兮兮的说道:“我觉得坊中闹贼说不定也是此人,上次事后,有丫头说瞧见个可疑之人,也是高挑个子。”
“这话你与我说说也便罢了,可不要再和尹大人说起,红情坊开门做生意的,若是传出去,谁还敢来,不要再提起了,坊中又无物丢失,不过是她们几个瞎嚷嚷。”鱼奴叮嘱,神色严肃。莹莹一一应着。
“小宋姑娘。”莹莹说着笑着拿出一小包银子:“姑娘,还请姑娘日后多照拂。”
鱼奴知她何意,莹莹资质尚可,但在红情坊,算不得拔尖,她莫不是想在节庆上露脸,鱼奴将银子还给她:“节庆之事已经尘埃落定,你收好。”
莹莹急道:“不是还有明年吗?教坊的人很是看重姑娘呢!任大人这般清高,也只对姑娘另眼相看。”
任大人任职礼部,是管得着教坊,但与自己不过泛泛数面,寥寥数语,上次来也是还了书便走了,哪里谈得上另眼相看。这从何说起?鱼奴很是不解。
一问才知,坊中人人以为教坊的人提起金环,是鱼奴缘故,任大人之故。
鱼奴心知这都是是云双举荐,心生无奈,从前她的确与金环交好,但金环已离开数月,她们竟连这种流言也信!可见明智。
“银子收好,酒香自溢,花开自有芬芳。”鱼奴说着,莹莹便生低落,鱼奴便好奇:“你与尹大人交好,何愁前途。”
提到此,莹莹便很是伤怀,不过是露水情缘,尹凤客有妻室,自己乐籍之人,出身低贱,他待自己也不过和旁人一样,是闲时的消遣,再说他家资寻常,也赎不起自己,不若自己另谋出路。
竟是这样,鱼奴很是感伤,思及念念,自己,忽生缥缈无依之感。
上了楼,念念正看着图纸,鱼奴凑上前去看,只见各式角楼院落,好不美观。
念念见鱼奴来了便说起置宅院的打算。
莫不是念念也要走了,鱼奴心中不安。
见鱼奴不自在,念念笑道:“好了,我不过就是置个宅子,住到哪里都是红情坊的人,到时你来,我便能更好招待你们。”
“念念,你既然有这银子,何不赎身,寻个良人。”鱼奴不忍,不解。
念念玩笑:“我才不把我辛苦得来的银子给了白姑姑。”
那位白先生,出手大方,大把的金银免了念念见客,难道却从无意为念念赎身?
念念笑她痴傻,为何赎身,看花还是要去花园里看,看着好看,便要摘回家,就没了赏花的兴致了!
在这种地方想寻摸良人,不是痴人说梦吗?良人又怎会到这样的地方来?
再说,何为良人?爱我护我之人?想要娶我之人?官家之人最是爱惜羽毛,寻常人有的有心无力,有的图一时名利,真心难觅,我如今这样不是很好,你看,金银钱财,珠钗美玉,锦衣罗绮,如何舍弃?
我也过过无钱备受欺凌的日子,无论何时,都不要与钱财过不去,什么都靠不住,但这些东西绝对靠得住。
鱼奴无奈,莫七呢,又是如何,他曾说起,林江求娶自己,是敢为人所不敢为,他此言,想必是自己不敢吧!我于他又算什么呢?
“你们真是一个比一个的市侩。”鱼奴笑道。
“市侩是好事!”念念自得道。
“嘭”
外头烟花轰鸣,两人开窗张望。
“这般热闹,走,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念念道。
无一见鱼奴梳妆换衣,便也要跟着,手上有伤又如何,自生病,闷在坊中好几日了,总该出去透透气了。
鱼奴只觉奇怪,无一这病忽然就大好,不好也好,便带她出去玩玩,没了尹凤客这个麻烦,也值得庆贺。
呼,啾,啪。
梁州城烟火照耀,东西南北,此起彼伏,鱼奴与念念无一沿着梁河追赶赏烟花,难得这样惬意相聚时光,都很是高兴。
勾栏瓦市,宫调、杂技,瓦肆赌档,莫不热闹喧哗,越是热闹鱼奴却越是低落,不知他那里可有这般烟花盛景。
“哇!”身边无一高兴地赞叹着。
她还是头一回在梁州过冬至,很是新奇又高兴,一路上目不暇接,又说又唱,又跑又跳,也只她这般无拘无束,鱼奴与念念也被她带着,暂时忘记许多事,欢笑之声不绝。
三人流连勾栏之中,所到之处,莫不人潮攒动,人声笑声不绝于耳。
今夜梁州城的人莫不是都出来了,无一笑道。
是啊,那么多人,只是能相携共赏此景的只我们三人。
回去的路上,无一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鱼奴不时回应,与她嬉闹,念念大多在一旁笑着看热闹。
无一笑道:“念念大美人,莫不是身怀相思,无药可解。”
念念一时惊慌,鱼奴笑道:“不许欺负念念。”说着要去挠无一,无一躲避不及,碰到往来行人,痛的缩回了手,鱼奴忙护着她,人这般多,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回了红情坊,许娥便拉过鱼奴,说是有人定要见她。
会是谁呢,几人俱是好奇,无一笑道:“肃王莫七回来了?”
鱼奴心中豁然,跑着去了雅舍,却是林江。
鱼奴有些失望,又很是意外,四下张望,只他一人,问道:“金环没与你同来?”
林江只道她故意提起金环:“这里好生喧嚣,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出去说。”
淡淡月色照着,两人来到梁河边,寻了个僻静处,寒风阵阵,站了一会便满是凉意。
初相遇是在洛水畔,光阴似箭,物是人非,林江走近,鱼奴下意识后退,两手挡在前,十分防备。
“我以为你心中还是有我的,看来你当真不记得我,呵呵。”林江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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