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神笔马良。”
墨琴看了她一眼,懒得说这不太聪明的大聪明。
“那小道士在哪,咱们去借笔,看看归老狗上辈子是什么牛马。”骷炎好兴奋,她想看看不止归途,还有好多人的样子。
墨琴垂目,“他没了。”
骷炎:“……”
“不知道转生没有。”
骷炎不敢搭话了,这死狗下一句准没好话。墨琴看了看她,把她看得有点不自在才说:“你这几日与往常不太一样。”
“是嘛?涵榕也这样说。”骷炎摸摸自己脸,也未研究新的妆容,并未上妆束发,哪里不一样?
对方左右端详着骷炎的脸,皱着眉,“背着我们抽大烟了?一点精气神没有。”
“没有啊。”抽什么大烟,骷炎远远吸着一口味就觉得喘不上气,哪能去抽。她想了一下,“可能这几日都太匆忙了,没来得及好好休息吧。”应该,大概,可能……不是墨琴和涵榕说了一嘴,是她也感觉到自己很累。
但是佳人都没说什么,应该没什么问题。佳人擅医,颇有天赋。虽然没有医治过棘手的顽疾,但在学院里也是药到病除的。
“我们回学院吧。”
“为什么?”骷炎猜:墨琴这是要离开这伤心地,要回窝里独自舔伤了?
“你没看见像我们赶来夷城的人都离开了吗?”
“可能他们觉得夷城不热闹了吧。”
墨琴面无表情:“你以为夷城为什么不热闹。”
刚想说是因为禁出令的骷炎,脑袋一个灵光。鹿厌城下禁出令,却不下令关闭城门,任由那些人离开。所以禁出令不是禁出,是逐客?
可是归老狗还在,骨滦也在。幻瞳在这被死而复生的魔劫走,听着她和泫蛟也只是合作关系,也不一定会找幻瞳。听说魔都是很凶残嗜血的,骷炎没和幻瞳有多大交情,只是觉得好歹也是一条命。
“通知她们几个,明日一早就走。”
归途是有能力自保的,骷炎不担心,走的时候若是碰不上面就留个字条挂在他房门上。至于骨滦嘛,他和泫蛟来夷城是找人来的,没找到人自然不会离开。她帮不上忙,不拖后腿就不错了。反正有契在,要见面见叫他名字就可以了。
虽然觉得夷城迷雾团团,但是好像与她也没关系。说走就走,不带犹豫的。
归途一天都没回来,骷炎的房里多点了一支蜡烛,她嘴巴撅着笔,双手成拳还沾了点墨水撑着腮,眉毛皱得紧。她想很文化的写一封告别留言,但是挤破脑袋就是想不起学过的离别诗词。
她握着笔,肉手一挥:老狗,我走了。
收拾包袱的时候,见幻瞳赔礼的那件桃裙,叹了口气说:“但愿平安吧。”
“呼!”一阵邪风吹过,紧接着是烛台倒地的声音。
骷炎先是一懵,看着自己关紧的窗门,心中紧铃大作,手指向地……娘的,剑给骨滦了。她咬咬牙,想施法抵抗一下,结果手还没抬起来就被邪风掀倒在床。
骷炎失去意识之前,满脑子都是:是不是采花大盗?
上清月华,下凉霜白。
归途踏霜而归,却忽然眉头一皱,又感知不到骷炎。当即想揪着骷炎的耳朵问她有没有听话,一天天的净会找事!他闪身回到小院。
那几个朋友也都在各自的房间里熟睡,骨滦也没来过,这代表骷炎没有出去过。房间除了摔在地上的蜡烛和烛台,没有打斗的痕迹。他看了结界没有裂缝,但是感觉到了魔族气息。
归途甩袖,面色冷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不见了!
暗黑的房间传来一丝光亮。
微柳睁开眼睛,披好衣服去了骷炎的房间,只有归途坐在桌子边上,手里还握着骷炎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他没给微柳思考的时间就开口。
“魔族气息。”
烛蜡在地上撒了一片,昏暗的灯光,微柳竟然能看见归途眼中的冰冷和蛰伏的杀意。她抿了抿唇,看不清表情,过了一会儿才说:“是他啊。”
“他要带的人是你?”归途看向微柳的目光,太过冷淡,冷得有些凶狠。
微柳直视归途的目光,“是。”
归途不说话,他需要一个解释。
“她身上有我的气息。神器不在她身上,我拿了另一个给她。”拿的虽然也是神物,但她已经带身上记不清多久,沾染了她的气息,这点确实疏忽了。
神器,那把剑。它与骷炎形成了一个依附关系,谁也离不开谁,骷炎离了它会体弱早逝,它离了骷炎会变成废铁。也不像认主,更像是寄生。微柳拿的虽不敌那寄生神器,但也能抵过一段时间。
“何处?”
“不知。”
归途当即闭上眼,一圈一圈的扩大范围去感知骷炎的方向,以及那个孽障的位置。
夷城内,静若死城,鸡狗不鸣,无灯无火。月光也似觉得无趣,照的人间直白冷清。
他一遍遍加强灵力,还惊动了学着凡人闭眼休息的骨滦。骨滦睁开幽幽眼眸,眸光似霜,模样如月冷而高贵。开口还是属于他既缓又古老的声音。
“何事?”
“骷炎被带走了。”
“谁?”
“上爻。”
骨滦走出屋子,看了眼天上的素舒水镜,既而又低下头,薄唇轻启:“上爻。”他衣袍被席卷的风吹得猎猎作响,发丝飞扬,风袭全城,却无骷炎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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